郁郁不乐的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一个闷雷滚滚的日子,我见到了容贵妃。
她眼圈泛红的来到床前,看上去十分挂念我的安危,却在茗薇去端药时,见周围没人,恶狠狠的凑到我的耳边,道:“贱人,你儿子是我命人抢走的!此际,他已经被野狼吃光了,连骨头都没剩下一根!呵呵,告诉你吧,那封血书就是我调换的,你没有误会!只不过,我命人将藏血书的衣裳放在了溪巧床下,本想引起别人对她的怀疑或是挑起你们之间的争斗。没想到呀,她将那衣裳丢了!倒也好,替我清理了尾巴!”
得意的向我卖弄着阴谋诡计和小人得志的笑脸,她向后看看,见没人过来,又道:“不过,她下面做事儿可真不漂亮,居然把我故意安插在宫中的假太监当成了事儿向你汇报。你们施计捉奸,我却是给你们来个将计就计,假装答应你们,再把你们提供的草毒交给皇上。呵呵,怎么样,皇上恨你入骨了吧?”
她此行的目的便是刺激我的情绪,加剧我的病情。我心知肚明,遂强自镇定着,向她递去冷森森的目光,声寒如冰道:“你等着,倘若我的曦儿遭遇不测,我必会让你负出加倍的代价!”
她嘴角笑着,眼底却是本能的生起一丝怯意,随即又随意嘲讽了两声,便匆匆离去了。
我咬着牙坐了起来,摸起曦儿的小衣裳捂在心口,流着泪咬破了下唇。我的儿子,我的心头肉,他何其无辜,却平白的被人害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没能保护他,绝不能再让他平白的被害。
宸旭,容妃,你们待我如此狠毒,就别怪我心如蛇蝎了!
仇恨令意识咬着牙关强硬起来,我日里夜里的赶制起了纸鸢。茗薇不明白我的用意,只是默默的帮我赶制。
五天后,我们足足做了五百只简单的纸鸢。趁着她夜里休息时,我在每一个纸鸢上都写了字:兄占弟妻,天理不容,皇帝病危,帝星移位!
看似浅显的几个字,倘若自皇宫中传出去,必会影响民心和军心,有利于宸岚大军顺利攻入京师。
是以趁着夜色,我将五百个纸鸢放上了夜空,目送它们随风飞向遥远的月光。最后,我放了一只荷花风鸢,上面写着几行想对宸岚说的话:
与君相识,
三生之幸。
倘若我在,
必与君老。
倘若不在,
盼君安好。
来生相逢,
与君偕老。
我知道,这一只孤鸢,无法到达宸岚的手上,但是我的心意,却会随着它飘向天际。
我想,我再也见不到宸岚了。
一口热血涌出喉咙,喷在了鸢面上,我强撑着病体来到窗前,将它放上了高高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