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候,宴品被宫女们一一端呈上来,宫乐渐渐响起。皇后就躺着道:“花开的时辰还没到呢,姐妹们先吃点儿点心、水果,赏赏舞,说说话吧!想来,自打我怀了龙子,咱们也都有些个日子没聚一聚了,今儿就当我补你们一个庆春之宴吧!”
乐声漫漫,舞衣翩翩,谈笑声莺喃低婉。
阮品瑜抓了时机对我低声说道:“你这死妮子,呆会儿说话得注意了,别让皇后再抓住什么话柄来数落我!”
我回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笑意,佯装看舞。她愠恼的正要再言,忽然乐声停了。一甘绫罗绯带的舞姬彩霞般退了下去,两个宫女搬了只玉耳金环的酒壶放在空地中央。
张媛尤饶有兴致的坐直了起来,环顾左右道:“看你们谈笑快活的,本宫就送你们一个锦上添花,让你们投壶取乐,玩儿得更尽兴些!正好,我宫中有些上好的兰陵美酒,自打本宫有了身孕,它们就寂寞在酒窑里了。今儿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放开了胆子玩儿,放大了肚量畅饮吧!”
投壶是古代宫廷游戏的一种,是以盛酒的壶口作标的,在一定的距离间投矢,以投入多少计筹决胜负,负者罚酒。这种游戏带有些赌博性质,常在宴会上玩,以助酒兴。
后宫女人本是寂寞花,平时多以玩乐打发时间,在歌舞调起情趣后,又听闻有游戏可玩儿,许多人脸上流露出兴奋之情,惠妃却依然是安静如莲。
除了惠妃低调沉默,阮品瑜对这游戏也没多大的兴趣,此时她的全部心思,都在盘算着皇后的这场红门宴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也和我们一道玩呢?您若不玩,我们玩起来也没趣儿了!”兰芬仪说出这番话有些出人意料。皇后身怀六甲,分明不宜饮酒,兰芬仪既是皇后的心腹,岂会不体谅她呢?
皇后面有难色道:“本宫也不想扫你们的兴致,可是本宫而今这个样子,如何能饮酒呢?若是只玩不饮,又坏了这玩儿的规矩,也没趣儿了不是?”
兰芬仪即刻接腔道:“那不简单,找个人替皇后饮酒便是!”
“哎,这主意不错,可找谁合适呢?”修仪桐莘是个活跃的丫头,逐个扫着我们的脸,问道:“咱们这些人里,谁的酒量最大?”
兰芬仪道:“酒量大的人未必是最合适的!代酒不但要代皇后喝,若是自己受了罚,也是要喝的!所以呢,大醉一场极有可能,必得挑一个不用侍寝的人!否则的话,万一被皇上翻了牌子,难不成让他抱着酒气过上一晚?”她说着脸色微红。
四周轻笑渐起,众人面面相觑,笑意间皆藏着些娇羞与顾虑的神色,显然都在暗中认为着,自己晚上或能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