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秀丽思女心切,在五台山哀悼,意外寻到新月书画,得知新月心事……新月竟与灵狐一样,小小年纪,对白劲优倾心一片。
新月俨然成了狐族中人人敬畏的灵狐,而真正的灵子,白劲优将她暂时封存在生根于新月脖子上的那颗狐眼珠里,待到时机万全,再替灵子找一处安息之所。
新月醒来后,忆起发生的种种,不是尖叫呐喊,亦非落泪伤感,而是……满目憎恨,空虎无物的注视着空气。
她就那么躺在那儿,小小的身子僵直,看不到一丝活力。白劲优担忧不已,却面色平静,只每日时时去看她,与她讲着狐妖山的种种,只不提武秀丽与灵子。
可是突然有一次,他特意的提到了她的母亲武秀丽。新月那僵直的身子不禁动了,小小的手掌紧握成拳,冷冽的目光充斥着寒意。
她说:“从今而后,她不再是我的母亲,我也不再叫新月,你亦不能告诉她我还活着。”
新月的话,惊着了白劲优,他未曾想到,新月最最憎恨的,竟是她的母亲。三个‘不字’,道出了新月心底的怨恨与纠结。
而此时的武秀丽,失女之痛却只能让她呼吸凝滞,连带娇媚的眉眼都暗淡无光,晦涩难看。
因为达过思念爱女而回到五台山那竹屋里的武秀丽,睹物思人,悲从中来……
“新月……你可安好?”武秀丽抚摸着新月曾经睡过的床,用过的梳,坐过的凳,一一相触,只觉余温丧存,却人却楼空。
武秀丽走到书案前,定定的注视着那上面一叠叠的纸,浓烈的墨挥洒自如,艳丽的色铺染纸卷。
那是新月画的,画中,女子眉目生情,媚态不掩,却清秀异常。那正是她,曾经,新月每每思念她时,都会握笔而画。浓墨重彩,她总说,母亲是世上最美的女子。
武秀丽抚着画中自己烂熟于心的脸,那张脸下,她觉得肮脏不堪,新月却如握至宝。如今,新月已去,她却只在那画中看到新月的影子,不禁眼眶泛红,泪珠连连。
武秀丽认真的翻阅着新月的每一张画作、字贴,认真的注视着那里隐藏着的每一丝一毫新月的影子。
新月画了很多她,画了很多灵子,也画了更多的白劲优。
武秀丽翻阅的手随着一张张画卷移动而便得一点点快起来,眉头,也一缕缕的越皱越深。因为画的最后面,全是白劲优,一张张,浅笑的,淡漠的,冷冽的,温柔的,画尽百态,却无一丝色彩,连唇色,也是白的。
武秀丽记得,新月七岁时曾对她说,“白狐狸美得不需要任何颜色来衬托。”想来,那画上表情各异的美男子也就是新月心中最完美的白劲优了。
悄然间,武秀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稍纵既逝。
她毅然的起身,走出竹屋,唤了青鸾、青凤去收拾竹屋内一切与新月有关的东西,然后速速回了宫。
脚步轻柔,心却凝重万分。新月的字里行间无不表示着对白劲优的依赖与信任,那些都远远走出了对她这个母亲的限度。
新月是那么珍视她的‘白狐狸’,而她……却生生伤透白劲优的心,一次又一次。再无力挽回。
武秀丽走在宫道上,暗然一笑,心道:那就让他永远属于我的女儿吧,让他永世不忘新月的存在,此生只作新月的‘白狐狸’。
随即,武秀丽朗然一笑,一切,过眼云烟,伤痛,随风而逝,只留下模糊结痂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