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福伯冲上去用力推开田中美子,把叶紫凝护在身后。如保护小鸡的母鸡一般,他高声说道,“田中小姐,她是我们家的客人。请你以礼相待。你要再这样,我就——我就送客了!”
田中美子冷嗤一声,“福伯,这不关你的事。看在你是阿风管家的份上,我不想跟你计较。请你让开。这是我跟她的事情。”
福伯毫不畏惧她的眼神。叶紫凝急急地道,“福伯,对不起。您去休息吧。田中小姐只是有话跟我说,我没事的。抱歉把衣服给弄乱了,呆会我去洗洗就好。”
田中美子揪不到人,撒起波来:“叶紫凝,你这个贱人,忘了我上次是怎么跟你说的嘛!你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样!你凭什么跑到这里来!你有什么资格!”
叶紫凝见着她那激动的样子,宛如就是老家那些狂乱的妇女们。她的素质与气质全被摔得支离破碎,对她的畏惧渐渐的变成一种可怜,厌恶。想到这一感觉,全身又不由得抖动了一下,有点着凉了。
徐风在楼道口冷冷地说,“美子,够了。你可以走了。”
田中美子泪奔满面,妆都糊了一脸,在那高声嚎叫,“阿风,她怎么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勾引你?你怎么可以上当?她那么不要脸,白天在公司****,现在还跑来你家——,太不要脸了。“
“你够了没?”她尖锐的分贝让徐风大感恼火,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想上前去掐死她的细脖子的冲动。叶紫凝瞄到他的怒气,连忙穿过福伯一股作气拉住美子拐进了走廊。美子再三挣扎,让人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拖进拐角。还不待她说什么,美子又是一巴掌甩了过来。
清脆的响声响起的时候,她也被力道冲得晕头转向。嘴角似乎破裂,生硬的痛泛滥开来。她忍不住捂着脸,委屈至极。美子紧紧地揪住她,死命地摇晃。要把她整个人都摇散了才甘心。叶紫凝断断续续地说道,“田中小姐,你误会了。不要再闹了。会,会打扰徐老,先生的休息的。有事我们去外面解释,去解释给你听。放手,放手,好痛!”
她尖尖的指甲已用力地掐进叶紫凝的手臂了,痛得想扒开她的手却有心无力。田中美子的疯狂,居然到了如斯地步。似乎超出了爱情的界限。叶紫凝这会是不明白,田中美子一直追随除风,多年来却从未得到任何许可肯定,所有努力都化为乌有。她的占有欲,已经超过了爱情。然,叶紫凝一个无关痛痒的女人,毫不起眼,却能让他在公司维护她,还能把她带回家作所谓不可见人的事!她伤心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愤怒别人轻而易主的要夺走她心爱的东西。那种感觉,是比背叛更无以比拟的!
徐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来,强硬地把美子扯开甩到一边。叶紫凝痛得眼睛都拧出泪水来,面上疼痛表情扭曲得厉害。徐风深吸口气,“田中小姐,这里再也不欢迎你。你走吧。不要逼我动手打你。”
“阿风哥哥,我是你学妹啊。”田中美子倒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她肯定是有居心的,阿风你不要被骗了。我没有做错,她这种为了目的连身体都可以出卖的女人,你为什么要维护她!”
叶紫凝惊呼出声,“田中小姐,你在乱说什么!”这话说得她两脸胀红,羞愧无比。徐风扬出手机道,“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是要我打电话给你母亲,还是你自己走回去?”
身后的叶紫凝想冲上去扶起倒地的美子,徐风一伸手,捉住她的手臂,轻轻的不放手。即使不说话,也明了他的意思。她为难地看着美子爬起来,用一双恶毒的眼神紧盯着自己,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如果再这样下去,两个人的误会会更深。
“田中小姐,你真的不要误会。我是被人推下湖里,全身都湿透了。正巧碰到遇到徐总才来这里打扰换一下衣服的。”即使徐风不让她过去,可她还是要说,“我马上就走,我马上就走。”说完她抽出手来,噔噔地先行跑下楼去。碰到楼道口一脸茫然的福伯,她挤出笑脸急急地道,“福伯伯,对不起打扰了。我该走了。我还约了朋友呢。肯定等得急了。麻烦帮我跟徐老先生告别。我走了。”旋身向楼道口弯下腰,满怀歉意,仓促离去。
福伯张着嘴,一脸惊讶。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徐风身后的美子见始作俑者心虚地离去,心里这才有点平衡。叶紫凝啊叶紫凝,今天徐风怎么对我的,我会加倍偿还给你!在她这样暗暗盘算着的时候,徐风已径自走下楼去。福伯透过落地窗看到叶紫凝奔跑离去,便轻声道,“少爷,要不要送一下?”
“好。”他点头。
徐风不管美子怎么样的拍打车窗,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径自就把车缓缓开了出去。从后视镜看到美子跌倒在地,嚎嚎大哭反让他更觉厌恶。他顺着路找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叶紫凝在路边行走或车站等车。莫非这丫头被美子一骂想不开了?听到的巴掌声和看到的撕打,她的伤痛是否严重?
徐风内心对叶紫凝的牵挂渐渐多了起来,对美子的厌恶感也越来越深。一个平凡的女孩闯入了他的生活中。也许是福伯的交待吧,他没有轻易放弃就离开,而是选择继续寻找。翻手机,发现没有叶紫凝的联系方式。对叶紫凝的了解,零星碎片,少得可怜。
他叹了口气,停下车来。倚在车头展望。按时间计算,她的脚力跑不出多远。这边公车站也有挺远,车站没有人。那她应该就在附近才对。是在躲他么?
路边的大树杆后,叶紫凝几次欲言又止,他就站在不远处也不敢叫他。美子肯定没有离去,或许就在他车上。他是在找她么?有什么用呢?这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抹掉嘴角边的血丝,被打到的脸有点肿痛。美子下手真是狠咯,比上次打的还痛。这种耻辱,是不能再受下去了。真是很令人气愤,她污蔑自己就算了,还要动手打人。为何自己要这般软弱,在他面前任人欺凌?他或许也觉得自己很没用吧。
看着他的车离去,莫名地鼻头一酸,捂住双唇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涌出来。今天从被杜劲纠缠推下水到徐家父子的帮助,福伯的慈祥,美子的凶狠,排山倒海般地冲击着脑海。头好痛,好痛。
田中美子的红色跑车呼啸而过。彭浦的脸,另外是她戴着墨镜,红唇紧抿,面无表情的那一瞬间。叶紫凝扶着树杆,无语。半响才叹了口气,慢慢地走下去。突然她一阵惊呼,脸色刷白。
没带钱啊。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包,就裙带里有几块零用钱。这会一掏,光光的。一毛钱也没有了。怎么搭公车?怎么回家?这离回去的地方可远着呢!朝天仰望,难道这就是老天爷说的霉运?
“啊嚏!”又忍不住打了一个。鼻涕止不住流下来。她抽泣一声,无奈地走向车站。车站依稀几个人,还有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报纸。她摸摸发凉的手臂,盘算着如何回家。
报纸后的那双锐利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瞄了瞄她。一袭白裙,随风摆动。青丝垂腰,风吹扬起。眼神里里若隐若现的无奈与盼望,还有血丝,脸庞上的红肿,似乎在那个房子里,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这时车喇叭声响起,一辆黑色奔驰滑行至她的面前。看到徐风下车来跟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各自上车,扬长而去。这个女孩莫非是他的新欢?那她呢?她在哪?他怎么对待她的?
我的最爱,我一定会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