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徐总,紫凝请假了,所以没有来。”电话里,传来关胜菲的声音。“现在医院里。”
“她还好么?”故意没有去看她,顾及身后有一双恐怖的眼睛。只是对她的牵挂,却没有减少。打她的电话,她已经不接了。没有办法,只好打到公司找关胜菲。
“昨晚上有去看她,她精神不是很好。不过医生说,静养几天就会好了。”
“那就好。请她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
“徐总,我会转达。只是发生这样的冤情,是谁都没有办法承受的。美子和她妈妈,真是太可恶了。徐总,你一定要帮帮紫凝啊。”
“我很抱歉,没有做好。”
“这当然也不关徐总什么事情,只能怪她们母女太坏了。这样下去会有报应的。”
“那紫凝那边,还请多多照顾了。”
“会的,会的。不是还有她男朋友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替紫凝向你道谢。”
“不客气。”
电话挂断,徐风发呆,“她男朋友?”是谁?赵同么?还是小天?呵!突地想起了另一个人,急忙拔上号码,“是,是我。我要出差了,紫凝那边出了点事。你知道了?我没有时间去看了。你代我去看看她,好好照顾她。不管怎么样,有什么事也一定要等到我回来再处理。知道么?我要去一个星期左右。那就拜托你了。”
回到家的白珊拖出自己的行李箱,交到徐风手中。睨到不远处在眺望着的黎天,她便热情地挽上徐风的手,一起走向福伯的车。
“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你却还是,走向了他。”黎天愤怒地将拳头砸向墙壁,“该死的女人,你到底告诉我,我要怎么样做,才能挽回你的心!”
只有徐风才会看到,白珊的泪,也在那一刻,悄然落下。老爸说,“帮助也是要有个限度的。”是自个在剥夺弟弟的幸福么?是不是应该停止这样的“帮助?”小天看起来越发痛苦了。而阿珊,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上了飞机,白珊一直沉默不语。徐风按捺不住,还是开口问她,“阿珊,你还爱着小天,对么?”
她不答。他又说,“我看到小天很痛苦的样子,——。”
“你以为我愿意么?”白珊抢道,望着徐风,难道他就没有发现自己眼中的痛苦么?“他干嘛那么执着?我都以为,我都可以放弃,他还做不到么?看来,我真的是要失望了。风,我必须得这么做。”
“在你离开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一段空白,是小天给她惹了麻烦么?
“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白珊低垂着头,弱弱地说,“只是,我们的约定是不是要走到尽头了?”
“啊?”他没明白。
“其实,这一切都弄假成真了。我们却没有好好顾虑对方的处境。”她惨笑,“也许有一天,我比你先找到自己的真爱,那我们的婚约就要失效了。那美子,就觉得打开了希望的天窗。可是,如果你先找到了真爱,我真的不能妨碍你。我们——”
“我说过,你没有幸福之前。我不会离开你。”他温柔地笑,“你如果想让我快点找到我的真爱,那就快点定下心来。”
“我就找你好不好?”她撇过头来,问道。
徐风怔了。
紫凝换好自己的衣服出来,看到病房门口站着一个人。她也没理,背上自己的包包,就要走人。背后,就被喝住了。“姐姐,你怎么可以不理我?”
夜晚的路边小餐馆,点了几样小菜。吃得她的脸上红扑扑的。她一边吃一边打电话,“胜菲,我知道了。我很好呢。在和文光一起吃饭。你要过来么?还是算了那你和俊叔好好呆一会吧。我自个回去,没事的。就这样哦,自个小心。周末搬家的事,我还会来的。”
文光坐在对面,一脸不快。“姐姐,你这一个星期都没有想到我么?你知道我有多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么?可是——算了,不说姐姐了。姐姐,干杯。”一杯啤酒,啐了一口,皱起眉头,不喝了。
“还干杯?哈哈。”紫凝朝他笑,“你这小子,不会喝就不会逞强。你有什么好消息,现在告诉我也不迟的。”
“不想说了。”他甩小孩子脾气,“姐姐,你快告诉我,听他们说,你是被一个帅气的男人抱到医院的。那个是你的男朋友么?怎么不是大哥啊?”
“喂!”叶紫凝不快地敲了他的头一下,喝令道,“臭小子,小心你的嘴巴。这些话,永远都不要听到你再说。也不能对别人说起。”
“可是,公司都在传言啊。”他很委屈,也很好奇。更替大哥抱不平嘛。
“他不是我男朋友。”看来不说明他是不会死心的。“只是一个很要好的朋友而以。因为他,我能看清一些事情。总之,那天也真是够出丑的。不要再提了,提起来我就很烦。”
“我知道,姐姐受苦了。”他郑重其事地点对,“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会帮你去回扇那个老女人一耳光,打掉她们的焰气。然后再把我的肩膀借给你。哼,这女人,摆明欺负人呢。”
“你去扇?”紫凝扯笑,“你不想要命啦?那个女——伯母看起来很气势凌人的。我想我没有办法,对长辈做出这种事情来。”想到这里,就心酸起来。
“姐!”他突然高喝了一声,紫凝却迳自喃喃道,“明天,该怎么面对呢。真是很让人头痛的事啊。”
“姐!”他压低音量凑到她面前道,“那个跟踪的男人,又出现了。”
“啊!”
偷偷回头,果然那个男人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子旁,还在打着电话。估计是在联络什么人吧?几天没有跟到了,这下可惨了吧?紫凝无奈的低呼一声,趴在了桌上。文光喃喃道,“哎呀,这个时候,大哥又出差不在,怎么办呢?姐姐。”
“怕他们干什么?”紫凝低笑道,“现在的姐姐,不会怕了。有什么大问题,尽管来吧。文光,别管那么多。继续吃,吃饱了。我们回家。”说完,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大口菜。一脸的满足。
其实文光也知道,叶紫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喝几口小酒。这会,扶着摇摇欲坠的她,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他突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响起,费了好大的劲才拨通号码,“喂。大哥,是我。姐姐么?她喝多了。我正送她回家呢。知道。知道。好的,放心吧,大哥。再见大哥。”
尾随而至的男人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看着她们离去,冷笑几声。
回到海雅花园,下了的士,文光一边抱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身后不远处的男人就要冲上前去,另一个人直接打中他的头,低声骂道,“笨蛋,劲哥说这次不能打蛇惊草,免得吓坏了兔子。”
那个人捂着头,一脸委屈,“我没有打蛇啊。哪来的兔子!”
那人作势欲打,“少贫嘴!给我跟上就行!别让那小妞再跑掉了!”
和保安陈叔打完招呼,刚要跨步走进去,后面几个男人连忙蹭过来就推推搡搡跟了上来,陈叔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见他们就这么强闯进去,连忙追上前去阻止。
“你们是干什么的?进来请登记。”
“我们是送她,送她回家的。”
“送她?那也请要登记。”
“我们送上去就会马上下来的呀。”
“不行。”
“你这老头,我说了去一下就下来。”
“你们是谁啊。我们不认识你们。”文光冷不丁插进一句话,“陈叔,报警!这肯定是想混进来偷东西的家伙。”陈叔点头,立即道,“你们走不走?强行闯进私宅我是可以报警的哦!”说完欲拿起对讲机。
“哼,你这臭老头!兄弟们,我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撤!”这几个人一哄而散。把陈叔气得吹胡子瞪眼。文光到是嘘了口气。
时间还在不停地流转,躺在饭店的床上的徐风,心不在焉地望着天花板发呆。今天考察的项目还没有开始,只是与客户见了个面。隐隐约约地觉得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想到这次出差,真的很不是时机。丢下那些事情,留下受伤的人,就这样走了。只是阿珊,也似乎受到了牵连。
今天的白珊一连接到好几个陌生的电话恐吓,还有身边的的莫名其妙地向她袭击,幸亏有他在身边防着。虽然她总说没事,可现在还不到八点,就一个人躲在房里说睡了。
即使再害怕,她还是选择一个人度过。如果小天在,或许事情会好些?回想起那天,紫凝扑到小天怀中痛哭的模样,就让内心万分懊恼。本来就要化为一潭秋水的事情,伯母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些照片,让紫凝一定很为难吧?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又哭了?
坚强如她,但愿她们都可以坚强地面对一切。
紫凝回到自己的房间,还真有点惶然隔世般。摸摸杯子,摸摸桌子,那一切都真实的存在着。她一阵哈哈大笑,如疯狂般一样倒底拥抱,“我回来了,我又回来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哈哈!”到处转了转,才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
眼神空洞,笑容淡去,泪痕滑落颊边。
早晨,闹钟响个不停。头还蒙在被子里的她,伸出光溜溜的手,摸索着拿到闹钟,然后熟悉地一按。停了!继续翻个身再睡。
还不到30秒,又响起了美妙的铃声。这回,不耐烦地将闹钟往旁边一丢,听到“咣当”一声,铃声却没有想象中的停止。再次恼怒,终于眯开一条缝,熟悉地摸索着放在椅子上的包包里的手机。看也不看,带着迷糊的睡意,还有一点微恼,“喂,谁呀?”
“姐姐,你不要上班么?还不起床!”
海雅花园不远处,叼着烟嘴的家伙拿起手机打电话,“劲哥,她出来了。好,我会跟上。今天好好玩玩!”嘴角边,拧出一丝狞笑。
紫凝风风火火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进公司,打上最后一秒的指纹,却是因为系统反应过慢,导致迟到三秒钟。考勤机旁边,站着的,正是虎着脸的陈经理。
“你写份检讨书来吧。”这是她丢下的一句话。
抹抹脸上的汗水,还有跌宕起伏的心,用力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身后,几个女的走过,其中一个在说,“这就是叶紫凝吧。前天看她还是弱不禁风的,现在看起来也不错嘛。”
另一个道,“没有想到就她这样也有搅得公司不宁静啊。”
“是我,就拿了钱卖个人情给人家。这样明显对着人干,不被炒鱿鱼才怪呢。”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如果这点钱不够花,但也要想想现实一点,要保住工作啊。没有工作,那才损失大呢。”
“你们在说什么呢?”紫凝越听越刺耳,不由得走过去问了一句。她们两一见,择道要走。紫凝盯着她们的背,冷冷地道,“如果我是你们,不知道真相的事情,我不会去议论纷纷。这样多嘴,也会丢掉工作的!”
两人惊恐地回头,不敢多言,仓促离去。
路过前台,那美女小姐瞄了她一眼,憋着嘴没说什么。她也当没有看到,迳自要进入走廊。门,都是沉重的,居然推了几下都推不开。望了一眼前台美女,她仍旧在抹着她的指甲油。
“小姐,麻烦帮我开下门。”紫凝按纳住自己内心冒出的一股无名火,努力微笑。那美女许久才回过头来,瞪她,“喂,你没见到我很忙么?你不会自己开啊?”钥匙就挂在美女身后的布板上,还有一把遥控的就是她的手旁边。
紫凝注视了她三秒,对方也回视了她三秒。最终,紫凝自己走过来,按下了开关。
美女前台暗暗发笑,“你的后台都出了差,李经理今天也休假,你就少在这里假威风了!神气什么!”
推开资料室沉重的门,突然感觉累得要命,腿都使不上力气。扯下包放在桌上,一口气坐倒在椅子里。仰望,却看不到蓝蓝的天,和广阔的世界,只有冰冷的天花板。今天,明天,甚至于以后,都要和公司的人,这样相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