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父亲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子,抽出一根香烟递给周师傅,周师傅也不扭扭捏捏的,直接拿起香烟放在嘴里,让父亲给点着。母亲拉着我走上前去叫了声周师傅,然后让我叫。
“周爷爷。”
我叫了声,开始打量起周师傅来。在父亲给我讲述的故事里,我一直把周师傅幻想成一个有道骨仙风的老头,应该腰上有个葫芦,手拿一把木剑。可是事实是,周师傅也只是个平凡的人,两个眼睛一张嘴巴,两个耳朵,一个鼻子,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周爷爷看着我,伸出枯老的手捏捏我的脸,然后拿出两个手比例了一下,笑得脸上的皮肤像是挤在一起,看上去很和蔼的说:“哎,小家伙都已经这么大了。我还记得出生那会,我还抱过他呢,也就这么点大,轻着呢。”
“是啊,是啊。”父亲笑着说。“这次也是多亏你。要不是你叫姜师傅来我家里,不然我们一家三口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今天的太阳了。”
一听这话,周师傅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停滞,然后有恢复正常的说:“是啊是啊,我这不是担心你们一家人么?那现在那个姜师傅在哪里。”
“喏,不就在那里。”
父亲指着警察局门口的姜师傅说。周师傅看过去,姜师傅像是打招呼一样,挥了挥手。
“我先过去和姜师傅聊会天,你们等等我。”
周师傅绕过父亲走到姜师傅面前,两人走到警局里,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恰好这个时候,母亲的电话响了,是奶奶打来的,说是昨天打家里的座机怎么没人接。母亲简略的和奶奶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然后聊了一会闲话。我闲着无聊,在警局门口的空地上晃荡。
“小宽,今天晚上去奶奶家。奶奶说想你了。”母亲放下耳边的电话,我应了一声之后,母亲又继续和奶奶闲聊起来。
我突然感觉有了尿意,匆匆和父亲打声招呼,跑进警局里去解决。一进厕所,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在,我看了看紧闭的厕所门,然后走进一个马桶前小解。正当我脱完裤子,准备尿的时候,旁边的厕所传来两个声音。这两个声音还不陌生,就是周师傅和姜师傅的。
“你怎么会去小宽的家里?”周师傅说,语气听起来还很不善。“你不是从来都不迈出你那个寿衣店的么!你到底想干嘛。”
“语气怎么那么不善,好像我们是仇人一样。我能干嘛,不就是憋得慌,出来走走嘛。再说了,要不是我去了小宽家里,他们一家三口早就死了。所以我的好师兄,你应该感激我。”
“别和我玩这套。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和章程杰一家根本就不熟悉,怎么可能会突然想到去他们家走走。”周师傅不善的说。“不管你想干嘛,最好别想动他们家的人。否则,你别不怪我不念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情分。还有你把那三个鬼魂交出来。”
“呦呦,这狠话说的。那两个鬼魂我不能交给你,我知道自己斗不过你,可是你别忘了,这不是我想要的,是那个人。你也应该清楚,我们都是靠他才能……”
“反正我不管,这两个鬼必须交给我。”
“那好啊,两天后去鬼门关来抢。抢到就是你的了。真不知道你,什么闲事都管,你到底和章程杰他们一家有什么渊源。”
说到后面几个词的时候,姜师傅把声音压得很低,我听也听不见。不过听到下面几句,我提起裤子,惦着脚尖往外跑去。幸好的是,两人都没有发现我偷听了他们讲话。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出警局,来到父亲面前,然后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吸着,缓了缓,把脸色恢复正常之后,就闷声不吭的呆在父亲面前。刚才的事情,我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偷听这事,讲出去不好听,并且偷听的内容还这么令人震惊。虽然大部分我听得稀里糊涂的,但是重要的我还是听到了。
就是两天后,周师傅要去抢那两个鬼魂。这么激烈的事情,我一定要跟踪过去看看,至少还能看见道士之间是怎么斗法的。到时候去奶奶那里的时候,那天住在周师傅守着他,这样就能看到了。
想着想着,我兴奋的笑起来。
周师傅和姜师傅慢悠悠的从警局出来。两人没有多做逗留,和父亲打声招呼就匆匆离去。本来刚才周师傅是叫我们等着他的,可是现在却自顾自地走了。我猜测应该是刚才和姜师傅说事情才这样说的。想到自己偷听的内容,就感觉很兴奋。鬼门关,在哪里呢,听起来就感觉很神秘。越想着刚才偷听的话,我就越兴奋。
周师傅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张画满符文的三角符纸,上面有根红绳串起来,说是能辟邪。我欢腾的直接戴在脖子上。
今天刚好是星期五,本来母亲因为昨天的事情以及彻夜未眠,打算让我不去学校的,直接去奶奶家里。
我还是拒绝了母亲的提议,这并不是说我学习有多么认真,多么好,相反我学习很烂,基本是在班里垫底的。我拒绝的原因是还没和小胖讲昨晚吓人的经历,这可是我炫耀的资本。随随便便找了个今天要考试的理由。母亲也没再说什么,关于学习上的事情还是挺上心的,只是说下午放学和父亲开车去接我。我一回到家里背着书包兴奋的去学校。
当我屁颠屁颠跑到学校的时候,教学楼里的教室都传来阵阵朗朗的读书声,那声音传到我耳朵里,突然脑子炸开来,我的神啊,现在几点了,貌似已经迟到了。
我转身跑到小卖部,一进去年迈的店主就戴上老花眼镜,看了我一眼说:“小朋友,都已经迟到了,还不去赶快去教室里,跑来这里买东西。”
我羞愧的挠挠头,对着笑呵呵的店主说:“啊,老爷爷,现在几点了?”
“八点。”店主低着头看着眼镜,说了一句。
“什么!八点。”
我吃惊的对着老爷爷说。
我回想之前的记忆,先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半。然后和母亲回到家刷牙洗漱,换上校服背上书包拿来早饭钱跑出家。当时跑出去的时候,我还看了看家里的时钟,已经将近七点了。再然后就是跑去吃早饭,吃完就到学校来了。谁知道吃完早饭到学校已经八点了,也就是说我在吃早饭上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