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尖叫让高峰再次发出去的千劫丝停顿,如果这喊声是男人的声音,高峰绝对不会顾及,但这是月撩沙的声音。
高峰双眼泛着红光,狠狠地瞪着脸色苍白的月撩沙,如果月撩沙不给自己一个交代,他会继续杀下去。
“他们是家族的战部,是这次接受荒野的主要。”
“我管他们是什么人?连我的地盘都敢动,活得不赖烦了?”
高峰身边萦绕的杀意更加强烈,带着无形的压迫力向四面散发,哪怕擦到边缘,都让那些年轻人全身惊悚,他们只是显锋伽罗。那里能够承受憾军伽罗的气息?
不只是外来的战部,云荒和安胖子也无法避免的被影响到,夜魁看着高峰差点掉了下巴,貌似不久前高峰还是裂山伽罗,这才几个月?什么时候荒野的憾军这么不值钱了?
“可你不能将他们杀死,他们是家族培养的精锐。”
“我呸,家族管我屁事,我有拿过家族的好处么?家族给过我一粒粮食么?今天谁都别想走。”
高峰动了杀心,最大的原因不是这些人蛮横,而是他想到了天爪部落的惨景,最恨这些所谓的家族冲进自己家里大砍大杀,真以为他是泥巴做的,任由别人捏来捏去?““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损失的人也挽救不回来,为什么不从他们身上找回损失?”
月撩沙从没有想这样为其他人着想过,高峰此刻一门心思想要杀戮发泄,其后果就算幽明也担待不起,毕竟幽明是炫夜家族的一份子,哪怕族长也不能不经过裁决和审判剥夺一个家族子弟的生命。
月撩沙用自己能想到最好的理由劝说高峰,让高峰微微一愣,心中的怒火收敛了不少,自己不是正差粮食么?如果就这件事借题发挥,说不定就免了家族需要的粮食,还能倒找一批?
念头微动,高峰板着脸眼神凶狠地瞪着那些面无人色的家伙,就待最后敲打一番,人群中突然有人鬼叫一声:
“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杀了他给玄甲次报仇啊。”
这鬼叫让陆续从后面过来的人全都骚动起来,纷纷准备动手,高峰冷笑一声,千劫丝瞬时发动,他们自己找死,就不怪他了。
没想到千劫丝又被高峰收回,因为月撩沙挡在千劫丝前面,并非想要阻止高峰,而是先于高峰之前冲进那些人中间,犹如幽影的月撩沙快速闪动,不见动手,一个个挡她身前的显锋伽罗便飞了出去。
很多人不知好歹,向月撩沙动手,各种古怪的能力纷纷上场,但在月撩沙面前,就像投影做的虚拟画面一般,轻易被她破开,就像之前这些混蛋冲进山谷的狂傲,月撩沙反过也这么对他们,十多个显锋与半步显锋在十几个呼吸之后全都飞坠到几十米之外,只剩下一个眼神游离,身材矮小的家伙被月撩沙扭住脖子。
看到月撩沙的样子,高峰也不由的心寒起来,貌似月撩沙学幽明的样子非常神似,那家伙就像之前的自己,在被挨自己一头的女人手中,像小鸡一样拧着,但月撩沙可不是幽明,卡擦一声,那人的脖子便被扭断了。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远没有高峰的残酷血腥,就像少女白皙修长的手指折断铅笔般轻松,让高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杀人都杀的这么有美感,他是第一次见到。
“暗部的标志不认识么?以下犯上不需审判,暗部有权当场格杀,谁还想再试试。”
月撩沙扔垃圾一般,将这人扔到地上,冰冷的看着趴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显锋,山峦上的家族武士也纷纷骚乱起来,有人大声鼓噪,有人则向山下跑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脑袋昏了头,连伽罗都被控制,他们还能怎么样?
连续两个人被杀,剩下的人才注意到月撩沙要带上绣着一枚小巧的黑色匕首,顿时老实了下来,月撩沙这么一闹,高峰看不懂了,先前让自己别杀,轮到她,下手比自己还要果决,这是什么意思?
“从现在起,你们和家族武士暂时留在这里等候处理,私自攻击暗部在荒野的据点,这笔账要好好算一算,让你们身后的人去暗部吧,希望不会将你们编为灰部。”
月撩沙最后的宣言终于打破了这些人最后的怨毒和愤恨,纷纷惊恐的相互对视,终于有人打破了他们一直以来的沉默对抗,高声叫道:
“不关我们的事,是玄甲次带我们来的,这一切都是阴谋,我们是被蒙蔽的。”
第一人发言,其他人再也不在遵守压抑的同盟,一起高声讨伐这被高峰杀死的人,很多人甚至相互举报对方,让高峰听的头都是大的,貌似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东西,在东部荒野胡作非为,欺男霸女,能做的坏事都让他们做绝了。
“家族怎么让这些人进入荒野?难道想将荒野用血洗一遍么?”
不提安胖子听到这些话,恨得钢牙咬碎,就算云荒和夜魁都有了敌忾之心,高峰也愤怒了,怒斥月撩沙,月撩沙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了,这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家族长老团的决定,对于长老团,连幽明都没有影响力,毕竟幽明成为裂山的时间太短,连培养嫡系的时间都没有。
“一切等幽明大人回来自有分晓,刚才你杀的那个人是家族嫡系子弟,可能有些麻烦,其他的人无关紧要,但能不杀就不杀。”
月撩沙不屑于解释,面对高峰的怒火默默承受,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便不想在理会什么,那些哭喊的伽罗与能力完全不相匹配,像一群欺软怕硬的癞皮狗,至于那些从山上冲下来的家族勇士,则在夜魁等人的镇压下,干脆利落的脱掉身上的甲胄,扔掉武器,抱着脑袋蹲在一起,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些人,给荒野造成巨大的浩劫。
山谷里展开救死扶伤的行动,成叔满脸哭丧的带着人将一个个垂死的伤者集中在一起,这些人要么伤到内脏,要么整个胸腔都被人踹的粉碎,根本无法挽救,之前还在鲜活忙碌的山谷变得死寂沉沉,女人还孩子都消失一空,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剩下的男人则自发的武装起来,用木头,石头,甚至磨尖的骨头作为武器。
高峰站在夜魁最喜欢战的山腰上呆呆的不知道想着什么,月撩沙并没有因之前高峰的怒斥而走掉,站在高峰身后默默的等待,只是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