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裾上沾染的点点灰白,几乎要和裙子融合,仿佛那本来就是裙子的颜色。
正如阴天的乌云一般,那么自然地抹在灰涩的天空上,让人分不清到底哪里是天,哪里是云。
咦?石灰……
石灰是可以驱蛇的罢?
那,我今日幸免于难,是因为这一身的石灰粉么?
皇宫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燃熏艾叶或苍术、白芷等以驱蚊防虫,花草又有专人料理,按理是不该有蛇出现的,更何况是剧毒的金钱白花蛇。
一股阴冷的凉意顿时穿透了四肢百骸,这里是我的寝宫,柔妃在此出事,究竟是有人想致她于死地,顺便嫁祸于我?
抑或是,那人的目标根本就是我,只不过碰巧柔妃也在,我才免过一劫?
今日的事接二连三,根本容不得我有喘息的机会,待细细想来不禁后怕。
以金钱白花蛇的毒性,要不是我及时帮柔妃吮去了一部分蛇毒,她可能早已一命呜呼。
若非阴差阳错弄了满身的石灰粉,说不定此刻躺在床上的人就是我了,那个人下手可真是狠啊。
“你身子不好,起来说话罢。”夏泫澈终于开了口,带着些许不忍的语气。
这个安请了这许久,身子早已酸软不堪,听他话语一出,我如获大赦。
徐徐抬头,只见太后仍是一脸的严肃,看不出半点的喜怒哀乐,她的眼神平静得如一池没有涟漪的死水,即使往里面投进一颗小石子,也会瞬间沉没,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从那深邃里面,我看到了彻骨的绝望。
这一刻,我终于肯定,她对这个侄女,丝毫没有半点亲情可顾念。
呵呵,这样也好,早点知晓,总好过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以为她就是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
“皇后,此事你作何解释?”她缓缓地问道,平淡得仿佛只是在问你是否已经用过了晚膳一般,但是那每一个字里却都包含了异常沉重的份量。
我心里觉得好笑,这件事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的啊,这古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尚未开口,却见几个太医鱼贯般走出正殿,步履沉重,面上尽是惶恐不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