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之后,我和瑜哥哥已经身处燕国边境。
大概是第一次那么耗尽体力去使用蒂澜,就算服用欧阳先生的大补丸,也仅仅能将我们传送至燕国附近,到达不了皇宫。
“这到底怎么回事?”瑜哥哥还迷惑不解,我捂着胸口,那股很热很热的气流似乎从脚底到了胸腔,我忍耐不住,哇啦吐出一大口鲜血。
“莞兰!”瑜哥哥惊愕的扶住我,“是你发动了蒂澜吗?那个小小的八卦,竟能将人隔空传送?”我虚弱的点头,但说实在话,我不知道这竟如此虚耗一个人的精力,回想盛全那么多次危难之时使用蒂澜,他本身中毒至深,还要勉强发动神器,真如欧阳先生所说,没有那深厚的内力,他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宇文宫向来不外传神器用法,甚至宫内也只有极少数人知晓。”瑜哥哥将我背起来,“听说使用神器都会很消耗元神内力,莞兰,你太胡闹了!”
我在他的肩头,感觉到温暖的呼吸起伏。已经多久了,瑜哥哥没再把我背起来,虽然这样他一定会觉得我玩心不改,但如果耗尽一切能得来他的温柔,莞兰也心甘情愿。
不算长的一段路,瑜哥哥走得很慢,他小心每一个脚步,害怕颠簸到我。我紧紧的扣着他的肩,我们彼此都没有对话,但却心心相惜。
总算能看到燕国都城的城门,熙攘的人群感觉确实有些异样。
瑜哥哥说之前的封城送葬似乎结束了,现在到处都看不到白花银纸,我的父王应该已经入土为安。我听着瑜哥哥的话,心里又开始刺刺的疼,看着往日熟悉的都城,安居乐业的百姓,心中回念种种,很不是滋味。
瑜哥哥背着我走进药铺,轻轻将我放下后进屋请大夫。我四下环顾,平静的街头忽然前方浮起沙尘,我探出头,竟看到十姐姐在一群士兵的围护中走进绸缎庄。
而那些士兵的服装与锦旗,化成灰我也记得。
锦阳国!
我捂着胸口站起来,那些士兵,就意味着军队,他们为什么监控着十姐姐?难道皇宫都被锦阳国控制了吗?
尽管十姐姐很爱自己置办衣衫,但皇宫每年都会有最优质的布匹进贡,为什么她还要自己出来绸缎庄买?
“皇上驾崩之后,皇宫大不如前了啊。”抓药的先生念念有词,我凑上前,“先生,此话怎讲?”
他举着小银称,把药草抓进秤盘,“你是外地来的吧?咱们燕国从前那可是远近闻名的富庶之国,可皇上前段时间驾崩了,仅留下几位公主,那军队和百姓可谓人心涣散。或许是无奈之举吧,公主们请来了同盟锦阳国维持秩序,但因此也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我听得不可思议,没想到是姐姐们引狼入室!她们怎可那么糊涂?但转念一想,除了我和瑜哥哥一行人,还有谁知道锦阳国的真面目呢?
“先生,高昂的代价,指的是?”
他叹气,“掏空了国库啊!”我全身一颤,燕国的国库究竟有多少金银财宝连我都无法估量,我想尽办法破坏柒阳的计划,没想到却阴差阳错让他得到了全部。
锦阳国不就是觊觎燕国的财富吗?整充军队需要很大的耗资,这一次,他们真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的。
十姐姐从绸缎庄出来,面容苍白无力,比起上一次见到,消瘦很许多。
士兵立刻驱散人群,将她带走了。我失望地坐下来,瑜哥哥从里屋出来,“我们进去吧。”我把头撇向一边,固执的不肯起身。
瑜哥哥纳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偏执的摇头,其实看不看病还有什么重要,我甚至觉得现在就算回来也已经于事无补。
锦阳国的军队入驻燕国,这已经是铁铮铮的事实,军事被占领,国库也已清空,我们还有什么能力与他们抗衡?
我抬起头,泪水又开始泊泊而出,瑜哥哥赶紧拿衣袖替我擦干,他慌忙不迭的问究竟怎么了,可我真的说不出口。
父王,如果你看到现在的燕国,还有那么懦弱无能的莞兰,是不是更难过呢?
可我现在才体会到,疼痛到心口,颓然化为泪的感受,竟是无语凝噎的绝望至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