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揣测下,依旧是那书生带头下跪,“我早闻襄南王妃乃奉天命庇护南国子民,今日贵为皇后之尊却愿理睬我等这些贱命,的确是如传言所说,爱惜子民。草民拜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皇后,皇后娘娘息怒!”众人一听书生之人,似乎已经确信,纷纷下跪,眼中露出恐惧,面面相觑,“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家不用紧张,我只不过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安顿大家,至于大伙居住之地,我想若是大家齐心,搭建草屋安顿应该不成问题。”我笑道,深深地看着那书生,略微点头以示感激,他倒是一副尴尬的模样,只是低着头盯着手中的一本破旧诗经。
读书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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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后娘娘,我已命人为这里的难民每人送去一件完好蔽衣,粮食也已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中,”白云书弯腰正色道,“臣还是认为这些粗活应当由臣来做!”
“是啊!皇后娘娘还是歇着吧!”
凝过众人眼中闪动着的震惊与感动,我轻轻笑着,挥手拭去额上的汗珠,若不真表现出诚意这次的安抚也不过是形式而已,“皇后同样也吃五谷杂粮,面对南国子民依然是普通女子。”掠过手中的一柄汤勺,每每迎上朴实而颤抖的眼睛,心中是异常的平静。
“小姐,这些事就交给珠儿做,您都累了将近大半宿了,这么下去怕是身子撑不住。”珠儿满脸的心疼。
凝愁而视,不得不说珠儿恰好为我腾出了时间与白云书好好谈谈,“好,我去溪边走走。”放下手中零零碎碎之事,摆过华衣,轻言,“中书令可有兴趣同本宫一起到溪边走走?”风上清云,染成了一片清雅雾蔼,身后的他一个轻颤,“臣自当领命!”
“我让你派人跟着那名行为异常的人,有何发现?”不似方才的落落大方,此刻我凝视他的眼神中多有阴狠,若我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又如何能够保住自己的地位。
小荷娇而嫩,昨夜的细雨翻转,更添姿态,石榴本就鲜红,如今艳得似熊熊燃起的火焰,吞噬流水。
白云书吞吐,不敢言明,却也正中了我的料想。陈舜尧这只老狐狸,想趁此机会让我下不了台,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扑了空。
“派去的人看见他进入了丞相府里。”白云书望见我的决然,终于昂首禀明。
听着他的话,很是满意地笑过,其实让他派人跟踪是因为那人一直在难民是故意煽风点火,而我只是要趁此查明陈舜尧对我究竟是敌是友。如今我已明了他的意图,又怎会乖乖坐以待毙?何况即便我不出手,訾祁穆也容不得他安坐丞相之位太久。
溪流弥弥,淙淙流去的只不过是表面。而他的这一句话说出可谓与丞相划清了界限,观着他面上的顾虑双眸微微一动,“白大人心中应该明白,我今日是刻意保你中书令的职务。”
“皇后娘娘救命之恩,罪臣定当竭力报答,效忠皇后!”他的脸倏得变为煞白,慌乱的神情暴露了他的忐忑不安。
冷眼看着他的颤抖,清冷道,“此言差矣!你该效忠的除了皇上再无第二人,你当初攀附三皇子也该只是为了展你满腹经纶,报你为国之志,皇上乃当世明君,你难道愿意舍弃你的雄心抱负?”
“皇后一心为皇上为社稷,此等胸襟让臣汗颜!”他缓缓抬头,震惊不亚于他脸上的钦佩。
“你又错了,”凝视着他眸中依旧动荡的波澜,弯身一取,将他身上所配的琼遥美玉取下,“施恩不忘报,这非我作风。我会救你,更会让你得到重用,让你一展平生所学,不过你要答应我的条件,”眸中横过狡黠,笑得妖娆,“若有朝一日你见到这方美玉,即便是背负皇命,也要听从我之命行事,这你可答应?”
白云书的脸上频频飞过震惊,诧异与不解,迎上我的眼神,他终是俯首,“好!就当这是臣为报皇后之恩!”
落风轻绛玉骢摇,鼓动在胸口的一团旋涡依旧需要好好思忖掂量,汪洋浪漫而已。
“大人,不好了!出乱子了!”一名衙役很是焦急地赶过来,神情不太对劲。
我伸手将白云书的玉藏在衣袖中,静静地看着来人,难民所处的地方似乎有了事端。
白云书赶紧起身,嗔怒道,“放肆!没见到皇后娘娘在此,什么大人不大人的!”
衙役脸上扫过恐惧,扑通跪下,“小的该死!皇后娘娘千岁!”
走至他的身前,轻言,“罢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赶紧禀告!”
“皇后娘娘前脚刚一离开,就有人生起是非,与他人争抢食物。珠儿姑娘前去调解,却在乱中受了伤......皇后娘娘!”
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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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究竟在做些什么!”一声喝令,衙役手中的兵刃乒呤乓啷全部丢下地,冷眼看过一群殴打在一块的人,将珠儿轻轻扶起,“同属南国子民,难道还要对自己人刀枪相对?”
“皇后恕罪!”众衙役皆跪下,面色却是仍有怒气。虽然我不知道起因,但恐怕都因民与官之间难免都会存在的隔阂而引起的。
“驾!”一声长鞭惊起了卷卷黄土,偌大的华贵马车惊扰的是万千生灵。原本诡秘的气氛似乎瞬间变了味道,马车的主人似乎毫不在意,或者于他而言践踏人命乃是常事,可偏偏一个衣着白色马甲的幼童停滞身子,全然不知危险。
“小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