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抚着金钏,将一颗最闪的宝石拉扯了下来,砰然丢在桌上,“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也该出去好好走走。”半带嘲讽地按着脸上紧贴着的人皮,眼中扫过阴霾,整整一个月的冷落,也该够了……
春犹浅,柳初芽,杏初花。
若非出来看看,恐怕我还浑然察觉不到这初春的气息正一点点靠近,环顾着这个让百般熟悉却又陌生得可怕的御花园,望着地上所剩无几的薄雪,轻然弯起一丝诡异的弧度。
“这是哪个宫里的丫头,杵在路中央就不怕挡了主子的路?”露骨的嘲讽在娇细的声音里尤其地刺耳,回过身一脸漠然地斜睥着翩跹而来的陈如雪,注意到她身后那一角明黄色的衣袂,迅疾地掩盖了眼底灼烧而起的火焰,乖顺地退至一边。
“大胆!见了皇后娘娘还不行礼?”春雁心直口快地回了过去,丝毫不避忌陈如雪的身边还有一人。
陈如雪柔目一冷,不甘地跺脚,撒娇地扯住訾祁穆的手腕,“皇上,臣妾又不是故意冒犯皇后的,方才见到一人挡住了去路,所以才让她让开,可是……可是这奴才居然污蔑我,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皇后不好好待在宫里,跑到御花园来做什么?”訾祁穆一直都将凛冽的目光射在我的脸上,那种冰凉彻骨的寒意使得盎然春气一扫而空。极端鲜明的一句话,让陈如雪更加得意地瞪向我,神色中饱含了鄙夷。
身为皇后却只能乖乖待在一座没有名分的偏殿里,到御花园里散散心反倒成了不安分……这样的谬论,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皇上息怒,臣妾……臣妾只是闷了,所以才到这儿走走……”顺着他们的意,唯唯诺诺地低下头,“臣妾知道错了。”
忽而的静寂,令空气里弥漫了一层莫名的诡秘。眼底的镶金龙靴在跟前猛一停滞,头顶上方喷吐着一股不容挑衅的威仪,“这里不是驮蓝国,还望公主早些习惯南国后宫的规矩。”阴冷的气息还未淡去,陈如雪一声冷哼,故意踏着我的绣花鞋走了过去,眼中划过瞬间的杀意,猛然抬起头,冷冷地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夏草,冬雪你们干嘛拦着我,那个臭女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我就不叫春雁!”春雁挣脱开禁锢,大口大口喘着息。
耳边的尖叫让我顿然回过神来,轻笑地蹲下身子,漠然盯着鞋上的尘埃,“刚才我注意到陈如雪的背后有一些亮闪闪的银粉,那些应该不会是特意为她装饰所用,我说的对么,秋菊?”
秋菊的笑容一僵,尴尬地看了看其他诧异的三人,“回姑娘的话,我在她的身上下了子粟粉,她腹中的胎儿绝对保不了,即便是产下了也只会是一个死胎。”音落,呼吸变得蓦然死寂,陈如雪怀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