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坤的地盘,是不能住了。唐千贝第一时间便把孩子,以及带孩子的严绣,接回了唐家。唐千贝蔫头耷脑,严绣一头雾水,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
佟铮自医院回“家”后,“家”空了。佟铮盯着门板,门板上,还残余着双面胶的痕迹,昔日,这儿贴着他和唐千贝的双喜字,贴了像是有一百年。他抬手,用指甲一点一点地,飞快地,将残余的胶全给抠了。
唐家。唐千贝致电佟铮,严绣也偷偷地致电佟铮,一概没结果。
岑方方请缨:“交给我吧!”
岑方方一找,就找到了。佟铮大门没关严,屋里传出连绵不绝的,嗞嗞的巨响。岑方方一进门,就被地上一根电线绊了一跤,她扯着电线,找到了屋里的佟铮。电线的尽头,是一把电锯,电锯在佟铮的手上,将床板锯作两半,木屑像漫天飞雪似的,迷人眼。
“住手!”岑方方大吼一声。
佟铮关了电锯:“妈。”
“你这是干什么!”
“妈,这房子不是我们的,房子里的家具,也不是我们的,就这张床,是我和唐千贝结婚的时候,我亲手给唐千贝做的。”
岑方方一抬手,扯掉了电锯的电线:“佟铮,我们是千贝最亲的人!”
“所以?”
“所以,千贝出事的时候,我们的第一反应不能是质疑她,指责她,不能是你这样,躲猫猫似的来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岑方方扔掉了手中电线。
佟铮双手插在裤兜里:“我没质疑她啊,是她承认的。”刚刚佟铮的手指甲抠劈了,又一锯,震到出血。
“她承认什么了她!”岑方方声嘶力竭,“千贝她即使偶尔……偶尔做了糊涂事,她也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啊!”
佟铮不答,反问:“妈,我不是唐千贝最亲的人,您才是,所以,就算唐千贝平日里总和您作对,骨子里,她还是最听您的话的。”
岑方方不解了:“她,她听我什么话了?”
“钱。一个男人可不可靠,是要用钱来衡量的。”佟铮重新插上插销,打开了电锯。
岑方方这一生,大风大浪没少过,但这一回,她真是被掀翻了。佟铮的言外之意是,是她教坏了唐千贝,是她这个当妈妈的,亲手将女儿送上了拜金,厚颜无耻的不归路?岑方方败下阵,夺门而去。
这一回,佟铮的确是混得过了头了。他也不想想,若是岑方方真如他所言,他哪里可能将唐千贝顺顺当当娶进佟家?更何况,提及钱,他没有吗?若不是自个儿砸了铁饭碗,他一个月林林总总万八千的,手到擒来,而就算铁饭碗砸了,还有严绣给他兜着,他哪里过过一天的穷苦日子?没钱?比他没钱的人,多了去了。
而另一厢,唐千贝也混了一把。就像佟铮发难岑方方一样,唐千贝将屎盆子,扣在了严绣的头上。
事态的源头,是唐千贝二度急火攻心,二度回奶了,也没个过程,直接嘎嘣一声,一滴答也没有了。佟佳唐的倔脾气月子里就来过一次,这又来了,死活不认牛做母,哇哇大嚎。
严绣要摸唐千贝胸口:“又没有了?就……就瘪塌塌的了?”
唐千贝挡下,一言不发。
严绣转磨磨:“哎,铮铮这是捅了多大的娄子啊?这……这手机还不开机了!”
唐冠国这会儿不能骂佟铮,他们唐家,是分是非的,这件事要骂,也得骂唐千贝,若不骂唐千贝,便只能捧捧佟铮的臭脚了。所以唐冠国安抚严绣:“小两口过日子,不都是打打闹闹的?不打不亲。佟铮妈妈啊,咱们是一家人,永远团结一致啊,fam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