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方方咽下一口气:“还有,第二件事,我要你今天,就给我一个答案,你能不能马上,停止对千贝的伤害?我不打算给你时间,我要马上给我一个答案,如果你回头是岸,你马上跟我回家,好好和千贝谈一谈,相反,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一定会说服千贝的优柔寡断,离婚是你们唯一一条路我说到做到!”
岑方方逼佟铮,是有原因的。
唐千贝整天萎靡不振,神神叨叨,让岑方方满脑子就一句话:长痛不如短痛。就好比有一天,唐千贝终于进了点儿食,然后抱着佟佳唐在沙发上过招。唐千贝柔声柔气地:“妈妈,妈妈,摸啊妈……”无奈,佟佳唐就只咯咯笑,并不跟读。唐千贝执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摸啊妈……”突然,佟佳唐开窍了,上下嘴皮子一碰:“爸爸!”顿时,唐千贝就色变了:“你说什么?”佟佳唐还来了劲了:“爸爸,爸爸!”刹那间,唐千贝的理智就全叫狗给吃了:“你个白眼狼啊!十月怀胎吭哧吭哧把你生下来的是谁?你上头吃着,下头拉着,操心你双向进出的是谁?你有个小病小灾,就脚底生火,头顶冒烟的又是谁?为了你六亲不认,一头扎在钱眼儿里万劫不复的又是谁!是你爸?佟佳唐我告诉你,你爸就是个王八蛋!你要是是非不分,站在你爸的队伍里,你就是小王八蛋!”唐千贝的发飙,着实技压了群雄。岑方方知道,她要是再不****佟铮,佟铮的按兵不动,就要逼死唐千贝了。
就这样,佟铮跟着岑方方,回了唐家。
但于回唐家的路上,佟铮偷偷给严绣发了个短信:来唐千贝家接我。严绣收到短信,吓了一跳。接我?自打佟铮小学三年级以后,他好像再也没提出过“接我”这种要求了。
岑方方打开家门时,唐千贝正好在擦家门口的鞋柜,力量之大,像是要给鞋柜蜕了皮了。佟铮和唐千贝一对上眼,自然又是火花啪啪的,有爱有恨的,交织一股。
唐千贝抹布一扔:“妈?您把他带回来干什么?”
欠袁大坤的钱有没有还上,唐千贝是知道的。袁大坤都销声匿迹了,那就一定是还上了,不是她还的,那就一定是佟铮还的,而且一定是他拿了徐路遥的钱还的。唐千贝知道。
岑方方换鞋:“我给他出了道选择题,是跟我回来,还是痛痛快快地离婚。”
就岑方方这一句话,唐千贝几乎掉下眼泪。佟铮跟着岑方方回来了,这就代表他不想离婚,一如她不想离婚,纵然她和他这会儿仍像两只没头苍蝇一样找不到出口,但不想离婚,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严绣抵达,电梯叮的一声,严绣就露了面,把油锅中的佟铮给救走了。严绣也没编什么借口,直接就说:有事。就这样,佟铮向岑方方道别了一声,便跟着严绣匆匆走掉了。
严绣一腔遗憾,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都没能见见小宝儿。
佟铮还要回佟话,问了严绣一句:“拆迁的事儿,有定数了吗?”
严绣硬着头皮:“拆迁合同都签了,后个就搬家了。”
“反正有二叔在,我这回就躲躲清闲了。这两天佟话有个急活儿,我也真的抽不出时间。”佟铮独自上了车,并没有请严绣上车,“妈,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吧。”
佟铮卸磨杀驴似的,扔下严绣,一个人走了。
这样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严绣无所谓。纵然她这会儿有如粉身碎骨,但儿子就算仅仅是手指头叫针扎了一下,她也会认为是儿子更痛。
当夜,佟铮连夜作图,心无旁骛,然后天一亮,他收拾了个大包,去了儿童医院,找了贾斌。
佟铮胡子拉碴地:“贾斌,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今天,我是来还你人情的。”
也没外人在,贾斌爽快:“好,那咱们就有一说一了。咱俩小时候就不对付,都娶了媳妇儿了,丈母娘生生是在一个单位,生生是也不对付。我既然帮了你,那你不如叫你丈母娘服服我丈母娘,给我丈母娘长长脸,那咱们两家这人不人情的,不也就一笔勾销了吗?”
佟铮有准备:“这人情……是我欠你的,不是我们家欠你们家的。”
“那你是有权还是有势啊?你拿什么还啊?”
“钱,或者诚意,都行。”
贾斌嗤之以鼻:“佟铮,在学生时代你这可以叫天真,但上了社会了,你这就叫无知了。钱?那是最不值钱的了。”
佟铮也不啰嗦,站直身:“那好,既然钱不值钱,那我就只能向你展示我的诚意了。”
五分钟后,儿童医院大门口,佟铮从大包里掏出了足足有一人高的锦旗,哗地一抖搂:“瞧一瞧看一看了,这儿有位姓贾名斌的领导,医德高尚,为人清廉,视红包如粪土,我们不得不谨以这面锦旗,聊表谢意!”
贾斌的地盘在二楼,这会儿他从窗口将这一幕看得是真真儿的,拔脚就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