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严绣出院,她和佟铮说了,自己能行,佟铮没有回音,她便真的一个人出院了。
到了楼下,严绣听到佟奶奶喊她:“绣儿?是绣儿吗?”严绣抬头,挥挥手应了一句:“妈,是我!”一个楼上,一个楼下,隔着六层半,严绣和佟奶奶小别重逢,亲如母女。
这时楼下,除了严绣,还有偷摸儿的唐千贝。唐千贝找不到佟铮,她后脑勺儿上的大包都渐渐瘪了,佟铮仍杳无音讯。唐千贝去佟话,佟话没人。唐千贝去医院,听闻严绣今儿个出院,便守株待兔,结果,没待着佟铮,待着了严绣的孤苦无依。
唐千贝可以不找佟铮,但不可以找不到,这种不确定性,她不能接受。
严绣上楼了。唐千贝逃似的就走了,她怕她一个热心肠,就会将严绣背到背上。可身为一个婚姻的失败者,她并不热衷于做一个活雷锋了。
这一晚,马琳达血拼了一回,花了小八万块。都说女人血拼,是因为空虚,马琳达今天不得不承认了。伟大的邹鸣人,用了不到八天就让她马琳达空虚了,这是人方栋梁八年都没做到的。
然后,邹鸣人带了外卖来,来和马琳达烛光晚餐。海鲜焗饭,大蒜鸡块,烟熏三文鱼……等等。
邹鸣人欲言又止:“琳达……”
“闭嘴。”
“马琳达!”
“闭嘴,吃饭!”
邹鸣人撂下了餐具:“琳达!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在自私地浪费你的青春?”
马琳达狼吞虎咽:“我乐意,有钱难买我乐意。”
邹鸣人忧郁得什么似的:“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除了……”
“除了结婚。闭嘴啊你,我不聋,也不健忘,同样的刀你不用一遍一遍没完没了地捅。”
邹鸣人眼圈红了,像是比马琳达更伤心欲绝。
马琳达中计,伸手覆盖了邹鸣人的手:“邹鸣人,我逗你你还当真啊?我是想结婚的人吗?我要想结婚,我找你?我是想要钱,想移民啊,所以你给我钱,祝我一臂之力,我们这不是最佳partner吗?来来来,吃饭,人生苦短须尽欢!”
大概这就是坏男人了,一开始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但到最后,还不是要爬上你的床?爬上了还不算完,直接说抱歉,我不能娶你,我爱你,你打死我吧,反正我就是不能娶你。如此一来,女人若再不离不弃,便是女人自己作践自己了,不关他的事了。而大概,这也就是坏女人了。马琳达于欧阳玉,没有一丝丝的抱歉,她高高在上,心说我不逼你下堂,你还不感恩戴德吗你?
这一晚,酒吧里的小弟都认识佟铮了,心说这哥哥一表人才,且推开了每一个送上门儿的美女,天天自斟自酌,该不会……该不会是?小弟欲欲跃试。
这时,又一个美女抢先了,胸口两个大球,几乎直接撂在了佟铮的手臂上:“要不要请我喝一杯?”
佟铮眯着眼睛看了看大球,醉醺醺地:“大姐,孩子等你喂奶呢。”
美女面红耳赤,推了佟铮一把,走了。
佟铮还不依不饶了:“来啊,就让我这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欠了一屁股钱的流浪汉,谁也保护不了的窝囊废,请你喝一杯啊,来啊你倒是!”
这下,小弟也退避三舍了。
佟铮拿脑门儿一下一下地磕吧台:“保护?我还保护谁啊?我他妈就是一窝囊废,废物,累赘……”
唐千贝打来电话。自打叫人砸场子时,唐千贝给佟铮来了一阵连环call后,后来数日,这还是她头一回再给他打来电话。这回,佟铮都没挣扎,直接不接。人的思路,就像一把枪,想不通的时候,任凭你捣鼓,也还是想不通,可一旦想通了,就像扣动了扳机,便覆水难收了。
佟铮想通了:唐千贝,你要离婚?好,离婚,我这个累赘,决定放过你了。
这一晚,是严绣生日,佟铮忘了,唐千贝没忘。唐千贝买了个蛋糕过去,打算是象征性地问问好,坐都不坐就走,但一过去,她就头皮发麻了。
严绣卧床,动都动不了。佟奶奶煮了一锅面,整个儿洒了,一地汤汤水水,面里头夹着几片菜叶,倒是养生。唐千贝进门的时候,佟奶奶不是用扫帚扫,而是拿筷子,要把面夹回锅里。
唐千贝撂下蛋糕:“奶奶?您不会……要接着吃吧?”
“接着吃不行吗?你怕有虫子啊?有虫子还开荤了呢!”佟奶奶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