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冠国摇身一变,变成了“绿色时代”地板蜡大中华地区,第250分销点儿的头头,手下有着一名,也是唯一一名得力干将——李国宏。唐家的钱,一向是由岑方方把守的,所以这回,唐冠国是将他的私房钱,掏了个底儿朝天。
最初,这事儿唐冠国是要和岑方方商量商量的,他年过六十了,还真没有什么事儿是自作主张的,但岑方方太忙了。失利于严绣,岑方方在公事上,便孤注一掷了,她三天里有两天半扎根单位,余下半天,除了回家换洗一下,便是对唐冠国下下令:别忘了缴水费,别忘了给老家汇钱,冰箱里有速冻饺子,不爱做饭的时候你就煮煮吃……
唐冠国受伤了:我不是小孩子,也不是你的佣人,我是个男人,是一家之主!于是,唐冠国也要开创他事业的第二春了。
接着,李国宏便在岑方方单位的这个小区里,挨家挨户地敲:您好,这是岑处长推荐的产品。您好,我们的“绿色时代”地板蜡,是岑处长大力推荐,并亲自代言的哦!
而代言人岑方方,甚至唐冠国,始终被蒙在鼓里。
再说回唐千贝和佟铮,佟铮一走,唐千贝致电了马琳达。自打马琳达暴露了她的一颗移民心,她和唐千贝就谁都不搭理谁了,但今天,唐千贝是太孤立无援了。
唐千贝是抱着哇哇大哭的佟佳唐,给马琳达开的门。
马琳达捂着耳朵:“哎哟,都传到二里地外了,这苦命的小祖宗是怎么了这是?”
“你苦命,你全户口本都苦命!”唐千贝瞪眼。
马琳达甩下包:“是不是想奶奶了?平时不都是奶奶带着?”
“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快,给她唱歌。”
“唱歌?你这当妈的怎么不唱啊?”
“仨钟头了,我唱得都快失声了。我们唐唐太刁钻了,非得真人演唱会,我给她放CD,她是不屑一顾啊。”
马琳达挺直身:“我可不会儿歌啊,我是流行天后。”
“流行就流行吧,别摇滚就行。”
“献丑了啊,”马琳达清了清嗓子,“你这该死的温柔……”
唐千贝一只拖鞋飞过去:“打住打住,噪音,和她奶奶有一拼了。”
马琳达耸耸肩:“没有麦,我发挥不出水平。”
就这样,唐千贝走投无路,终于低下了她高贵的头,一边晃着手臂,一边学着严绣:“哦哦哦,不哭了啊,哦哦哦。”管用,相当管用。
换了马琳达瞪眼:“唐千贝你耍我啊?你这不是有大招吗?”
“呵呵,这是她奶奶的大招。”唐千贝扯了扯嘴角。
马琳达去厨房,半天倒了两杯白开水:“你冰箱里是样样过期,弹尽粮绝了你也不回娘家?”
唐千贝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我承认,我死要面子。”
“佟铮人呢?”
“忙,忙着挣钱。”唐千贝硬生生一笑,“为了能娘家婆家通通一脚踢开,除了柴米油盐,我还得请一保姆,不放他去挣钱去可不行。”
马琳达嘁了一声:“唐千贝,你是不是当请一保姆是小菜一碟呢?如今一个像样的保姆,一个月六千八千的,能让多少大学生悔死,当初怎么就没学学做饭抱孩子呢?狗屁金融计算机!你别说你大不了请一低等的,低等的一张嘴全是乡音,一块儿手绢能给你们唐唐抹了鼻涕再抹嘴,哎,真是苦命啊。”
这时,邹鸣人致电马琳达,就三个字:“吃个饭?”
马琳达拿人手短,嗯嗯了两声,挂断了电话。
“谁啊?”唐千贝问。
“客户。”
“客户?对客户你就哼啊哈啊的,就完了?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呢?”
“口误,不是客户,是朋友。”
“男的?”唐千贝又问。
“算是吧。”
“算是?马大姐,咱中国人要么是男的,要么是女的,没有算是这一说。他是外国人吧?埃塞俄比亚的吧?你是要移民埃塞俄比亚吧?”唐千贝真要损人,也不比马琳达逊色。到底,马琳达的一颗移民心,还是要被重提的。
马琳达呲牙:“算你狠。”
马琳达拎包要走,被唐千贝抓住:“真要走?”
“约了人吃饭啊。”
“我是问你,真要走?”唐千贝问的是移民。
马琳达斩钉截铁:“能走,一定走。唐千贝,你是个lucky的北京孩子,不算大富,也算小康了,你和佟铮,更谁也不比谁怂,但你看看,你俩生了孩子的日子,美吗?我和方栋梁比你和佟铮,能落到八里地外,不走,我能有活路吗?”
“你太夸张了。”
“不是我夸张,是你太天真。”
唐千贝退一步:“好好好,你走,但得和方栋梁走,你要是跟什么脑满肠肥的半大老头子走,走到天涯海角我也给你抓回来。”唐千贝的确是天真的,在她的世界里,真爱永远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