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阁门口。严绣站在门口迎宾,还别说,珍珠项链带着严绣整个人熠熠生辉。
佟铮给佟话打了电话,或者准确地说,是给在佟话值班儿的徐路遥打了电话。今儿个佟话组织了梧桐公馆的准业主,来佟话做做客,套套近乎。佟铮再三叮咛了徐路遥一番,要万无一失。佟话里,徐路遥挂了电话,走到自个儿的位子,拿文件,一张“王水游历摄影展”的门票掉了出来。徐路遥心跳漏了一拍。这门票,她送了佟铮两张,如今,佟铮“还”了她一张,这是什么意思?是个人都了然这是什么意思!徐路遥笑了。
帮严绣卖玉镯的庄姐,一家六口到了。庄姐将家人打发了进去,悄悄将卖玉镯的三万二,掖给了严绣。庄姐说了,为了这三万二,可是搭进去她好几道人情。严绣千恩万谢。
这一时间,在邹鸣人的复式大house里,欧阳玉在翻箱倒柜:“咱那盒人参呢?”
穿戴齐整的邹鸣人,坐在门口的换鞋凳上,罕有地一下下地颠着脚,透露着他的没底:“什么人参?”
“就上个月,有人求你给找工作,送礼送咱的那盒啊。”
“你看看下头抽屉。”邹鸣人站直身,“不是啊小玉,咱们是去参加……参加佟铮孩子的百岁酒,你给个孩子送人参?你别逗了吧。”
欧阳玉找着了人参,白了邹鸣人一眼:“谁说是送孩子的了?这是送咱妈的!”
咱妈。身为儿媳妇的欧阳玉,这两个字叫得,就甭提多亲了,连身为亲生儿子的邹鸣人,都喉咙一梗。
邹鸣人,原名佟亚,他大哥,也就是佟铮的爸爸,名为佟冠,他自然就名为佟亚了。邹鸣人出生后,有个大师说了,他是煞星。接着,小至佟家病的病,死的死,大至家乡灾害,全国文化大革命……佟奶奶不由得信了,邹鸣人,就是颗煞星!邹鸣人卑躬屈膝地活了二十余年,然后和朋友做了点小生意,第一次感受到了牛逼的喜悦。他给佟奶奶买了最贵的蜂王浆,但佟奶奶全给佟冠喝了,结果佟冠喝了,过敏,喘不上气来,鬼门关兜了一大圈才回来。佟奶奶一顿胖揍,将邹鸣人彻底揍出了佟家家门。后来,佟冠这做哥哥的,找过邹鸣人,再后来,佟冠病逝,佟奶奶膝下只余下佟亚,她也朝思暮想想过邹鸣人,但邹鸣人受过伤的心,覆水难收。
麒麟阁。岑方方带着唐冠国,在一桌桌宾客中贵气地穿梭着。抽空,岑方方说:“这个佟铮妈妈,真是永远能给我惊喜。”
“是啊,能操办出这么大的场面,真是给我们一个surprise啊。”
“我是说,你看看他们家请来的人,都是什么人啊?把瓜子都揣兜里了!脑门上明晃晃地刺着两排字啊,没文化,占便宜没够!”
开席。严绣站如松,手里的稿子,因为她的发抖,而沙沙作响。严绣声如洪钟:“感谢诸位,今天赏光,来参加我孙女,佟佳唐的百岁宴……”
唐冠国对岑方方窃窃私语:“是谁选她做代表的?”
岑方方黑着脸:“还能是谁?自己选自己喽。狭隘,认为唐唐是他们佟家的,这开场白,就得由他们佟家人来讲。可惜,佟铮不屑于在这种场合当中抛头露面,她只有硬着头皮上喽。哎,这娘俩儿,两个极端,一个太清高,一个浑不吝。”
唐千贝和佟铮敬酒,敬到严绣的同事一桌,一整桌都闷头吃得津津有味。唐千贝面露不悦,严绣清了清嗓子,庄姐第一个抬头:“哟,恭喜啊。”
唐千贝抢先:“这位……好像就是庄阿姨吧?我妈说,给我们唐唐治湿疹的灵丹妙药,就是您给淘换来的?”
严绣闻着了火药味:“千贝,都过去的事儿了。”
庄姐倒是自如:“呵呵,我还琢磨着,唐唐这小宝贝儿,真是人中龙凤,所以灵丹妙药不灵了,也没什么稀奇吧?”
严绣拦下还要呛呛的唐千贝:“举杯!谢谢大伙来捧场啊。”
杯中酒下了肚,唐千贝收到了三个薄如蝉翼的红包,众人便陆陆续续坐下了。可怜唐千贝仍伸着手,怪滑稽的。
佟铮又向唐千贝耳语:“齐活了。吃饭是全家吃,给钱一家一个代表。”
唐千贝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