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上毉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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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鸠占鹊巢几近得逞

第九十八章鸠占鹊巢几近得逞

话说,齐猛离开皇城庄后,因急着赶回三花堡便抄了条近道。此路沿“上景河”走,必经彭老堡主夫人娘家的所在地——“映荷村”。

赶到“上景河”渡时,齐猛见岸上有家酒肆,即踅了进去。巧的是,在这儿他又遇到了早年和老堡主交谈的那个老渔夫。老渔夫是来卖鱼的。

因想到上次老堡主离去的匆忙蹊跷,齐猛忙迎上去与他搭话,可老渔夫却一时没认过来。齐猛便比划着自我介绍,老渔夫也逐渐地回想起来,并高兴地指着齐猛说:“哦!俺想起来了。你是跟彭老堡主一起过渡口的那位壮士。”

齐猛点头称是,并邀他一起坐了。席间,少不得了起当年的事情。齐猛冲老渔夫问:“当年,你跟俺家堡主说啥了?你去以后,俺家堡主呆呆地盯着河面。好一会,他突然把那鱼蒌甩入河里,铁青着脸走了上来。可吓人啦!一路上,下起雨也不叫停。害了病,还是紧催着往回走。唉,真不知是为啥?”

“为啥?还不是堡主夫人死得蹊跷呗!”老渔夫应他一句后,即把当初与彭老堡主说过的话重又说了一遍。

齐猛先是静静地听着,可再往下听时,他那本就黑膛的脸竟涨得如猪肝一般绛红,模样儿不亚于当年的彭老堡主。

他猛的扯开衣领,哇啦哇啦地大叫道:“气死俺了,气死俺了!俺非杀了这俩畜牲王八蛋不可。”

他气呼呼地掏出钱来拍在桌上,冲老渔夫说:“船家,俺有急事,得先走!”说着拿了腰刀匆匆离去;可他刚出了门便又折了回来,径直将桌上的那大半坛酒抄起,并对老渔夫说,“你自个先喝着。改日,改日俺再来找你。”随即抱着酒坛走了。

一路上,齐猛想着老堡主和堡主夫人的惨死,便不住地垂泪,再一想到杨飞高小哥俩的阴险歹毒,禁不住咬牙切齿,冒火三丈,并誓言亲手宰了他俩。只是每每如此,他便“咕嘟”地吞一大口酒。

他一边急走,一边喝酒、洒泪,又不住地骂着杨飞高哥俩,并誓言亲手宰了扬飞高。渐渐地,那大半坛的酒便被他喝得精光。

约莫黄昏的时候,齐猛来到了三花堡的山门。明显地,他已醉了。这时,范军师正领着“蚂蚱”和几个旧时的手下巡山(其目的主要是尽快熟悉周边的地形)。

范有才猛然见着,还以为是彭飙他们回来了,心头一惊并主动地迎了上去。可到了近前,只有齐猛摇晃着身子独自走来,却不见彭飙和关林。范有才与手下立在道旁,并冲马上的齐猛问道:“齐老弟,彭堡主呢?”

然而,齐猛却是瞪着血红的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嘴上一直嘟囔着,根本就不去瞧范军师一眼。倍感受冷落的范有才便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即领着手慢慢地往前去了。可他们才走一会就听见身后传来齐猛怒骂扬飞高和扬飞云的声音,并隐约听见齐猛叫嚷着,“你这歹毒的畜牲!毒死老堡主、溺杀夫人,你这天杀的,老子这就宰了你!……”之类的话。

“蚂蚱”好奇地停住脚,并提醒范有才说:“军师,您听!好像打起来了。”范有才则不以为意地挥着手说,“打吧,打死才好!走。”蚂蚱却进一步提醒道,“不对呀?您听!好像是‘毒死老堡长,溺杀夫人’之类的话?”其时范有才已侧起耳来细听。忽然,他招呼道,“走,回头看看去!”

范有才蚂蚱等人很快折返了过去,而齐猛和杨飞高正扭打成一团。杨飞高被压在地上死命的喊着一旁的杨飞云。

原来,齐猛因酒醉及满脑子都是为老堡主夫妇报仇的事儿,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范军师一行。然而当他走到一个斜坡时,刚打完猎的扬飞高和杨飞云也正往这走来。

杨飞高头里走着,杨飞云手拎着一只刚打到的野鸡跟在后面。小哥俩沿着斜坡,边往下跑边欢喜地聊着。

杨飞高猛的摽住一棵树说:“回去后,咱用些调养的药材与野鸡炖了,娇妹一定喜欢!”说完,一撒手继续跑去,杨飞云则紧跟在后面说,“哥,你现在张口闭口,尽是你的娇妹;那么快就把俺这老弟给忘了。”

杨飞高跑已下到路上,他站下来,笑等着弟弟说:“放心!这世上俺忘了谁也忘不掉你的。小心!坡陡。”杨飞高看着弟弟,关心地提醒着。

突然,齐猛大声骂道:“杨飞高!你这畜牲。”他叫骂着,并拍马直过撞来。杨飞高慌忙闪过,齐猛即刻跳下马,揪住杨飞高怒骂道,“你竟敢毒死老堡主,溺杀堡主夫人!俺就是奉堡主的命令,先回来拿下你俩的。”说着抡起他那如醋钵儿大小拳头,照着惊呆了的杨飞高的面门狠劲地打去。

猝然挨这一重拳的扬飞高,顿时眼角眦裂、鲜血直流,连着斜退了几步。可他还没站稳,又重重地挨了一捶。

杨飞高顿时被打得滚到路旁,并着忙地冲呆在一旁的弟弟杨飞云喊:“飞云,快帮俺!快呀!”然而杨飞云仍旧是呆呆地望着。齐猛则瞪着血红大眼猛扑上来,并骑在杨飞高的身上,抡起拳头狠命暴打。

杨飞云紧张的仍提着那只野鸡,并一直惊恐地望着。虽然目睹着哥哥挨打、挣扎、呼救,可齐猛的话令他恐惧到极点、痛苦到极点,也矛盾的到了极点。其心底的良知一直在挣扎、在呼唤。一时间,他确实不知道要不要再帮哥哥一次?他极不情愿地背过身去,他无法直视哥哥被打的惨状,他甚至想冲入老林里,再也不要见到这个不知恩义的哥哥;可最终还是骨肉之情压制了大恩大义。

杨飞云随手拾起路旁的一块大青石,快步地走到齐猛的身后,冲其后脑砸了下去。齐猛身子猛然一挺,便斜直地栽了下去;而杨飞高忙翻过身来,骑在齐猛身上狠劲地卡住齐猛的脖子,并一个劲喊道:“掐死你!老子非掐死你不呆!掐死掐你!死掐…掐死!”

一旁的杨飞云将石头砸下去后,一时间竟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他呆呆地看着,看着哥哥狠劲地掐住齐猛的脖子,看着齐猛踢蹬着两腿。

突然,他发现齐猛翻起白眼,一动不动时,惊得急去拉扯杨飞高,并惶恐地喊:“哥,他死了,死了!咱快逃吧!”何他话音才落,便有人阴阴地说道,“跑?那也跑不去!来呀,把他俩绑了。”这人正是范军师。

当时,蚂蚱一提醒他便觉得这事可以利用,并想着多了解些齐猛叫骂的内容,便急急地折返了回来。这时杨飞高正用力卡紧齐猛的脖子,而且是一再的用力;蚂蚱怕闹出人命即欲过去制止,范有才忙摆手阻止说,“不着忙。等会再过去。”蚂蚱晓得范军师的用意,便静静地注视着。

可以说,自灸里镇返回后,范有才便更加抓紧了其“鸠占鹊巢”计划的部署。据说,从不筑巢的杜鹃总把卵产在其它鸟巢里。因杜鹃卵破壳早,大得快,并本能地把异父母产的蛋推出巢外,从而独享养父母的哺育。

范有才也正是想借投身三花堡的机会,壮大自己,再取而代之。因此计与杜鹃鸟的行为相似,故而被他称之为“鸠占鹊巢”计策。

所以这期间,范有才不仅暗中吸收人马,主动与头领们联络感情,还经常巡山、了解三花堡的防务与各处的要害。他还了解到,彭飙接过妹子的位置后,即把爹爹订立的编制多给废了,而他搞的那一套则极大地伤害了其爹的旧部,许多头领还因此离开了三花堡。这以后彭飙便大权独揽,而其所能倚重的也就剩彭凤娇、关林、齐猛、杨飞高与杨飞云等人了。

所以,范有才一直都想把杨飞高哥俩给拉拢过来。可是经过几次接触后,范有才发现,虽说杨飞高对彭飙有些微词,但还不足以动摇他对彭飙的追随。毕意,杨飞高的所谓不满,也只是因彭飙一再阻延他与彭凤娇的婚所致。杨飞云就更不可能了。正因如此,范有才不得不放弃了策反他二人的主意。可让他想到的是,这眼前的情形,无疑是他胁迫控制这小哥俩的绝好机会,而且还来得格外及时!

范军师命手下把杨飞高兄弟二人绑了,并直接带到本部营房,还把齐猛的尸体也一并抬来搁旁边的房间。

范有才斜坐在一张旧桌旁,静静地看着杨飞高、杨飞云;而小哥俩则沮丧的跪在地上。自知性命不保杨飞高的,偶尔抬下头,见范军师面无表情的盯着,吓得忙又低下头。

“你二人好歹毒啊!”范军师突然拍案怒斥道,“竟然做下了这等骇闻之事。”兄弟二人吓一大跳,惶遽地抬起头来。杨飞高张了张嘴,便无助地垂下头去;杨飞云看了哥哥一眼,即叹息一声望向别处。

范有才审视着他二人的反应,阴沉地说道:“信不?此等大仇,无须等彭堡主回来,凤娇小姐就会命我以最严酷的手段立马把你俩办了。”杨飞高忙连声应道,“俺信…俺信!俺了解娇妹的性格。”又哀求说,“军师,您就直接把俺俩处决了吧?您可千万千万不要把那事儿透露出去呀!”又嚅嗫道,“就是不想娇妹恨…恨俺哪!”

“嚯,还好意思念叨你的娇媚妹哪。”范有才嘲讽地望着他,并厉声骂道,“混账的东西!你俩就等着裸吊了处罚吧!”

“不要呀,军师!”杨飞云忙哀求道,“俺不要裸吊!那样太丢人了。”范有才却冷冷地说,“这是本堡的规定,我也没办法。而且,我这就应该去向凤娇小姐报告。”范有才如此说,明显是一种暗示;而一心活命的杨飞高当然听出那话中的味儿。他跪行范有才跟前喊道,“范军师,求你,求求你放过俺俩吧?往后…往后你让俺俩干啥都行!”范有才要的就是这句话。可他却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小哥俩前,严肃地点着杨飞云和杨飞高说,“你们两个,一个知耻,一个心不死。”随即嘿嘿地冷笑道,“这知耻的,却做下了不耻的事;这心不死的,却是做下了该死的事!”

突然,他板起面孔叱道,“你他娘的也真敢想!放了你俩?那我咋办!难不成要老子顶上?”杨飞高忙跪直身子说,“范军师,你点子多。只要你肯出手,就一定有办。求你啦!”说着伏地叩头。

“嗯~,”范有才有所思地走回桌旁,然后转过身,捻着胡须说,“看来,你还是满了解我的。好,别的话我就说了。”

他亲手替小哥俩解了绳子,又吩咐“蚂蚱”到外面守着,并指着旁边的长凳说:“你俩坐喽。”

看着小哥俩战战兢兢的坐了,范有才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上。他进一步施压与威胁地说:“你俩做下的事,别说是堡主兄妹,就是堡上的兄弟也放不过你们。”

“俺们知道。所以,求请军师给俺俩指条生路?”杨飞高惶恐地起身说,杨飞云也忙跟着站起;范有才则示意他俩坐下,并慢慢地说道,“眼下,你俩只也剩得一条路啦。”

“哪一条路?请军师明示!”杨飞高急切地问道,范有才故意停了好一会,才又慢慢地说道,“你俩…只要照我说的去做,应该还和往常一样。也就是说,你杨飞高,依然可以娶了你的娇妹!”

“真的?”杨飞高忘形道。

“真的。”范有才淡淡地点了下头,又指着杨飞云说,“你还小,真要是死了岂不可惜?”

“俺,俺不想死。”杨飞云懦懦地应道。

“所以啊,你俩一定要照我说的去做。”范有才瞥了杨飞云一眼,随即与他俩分析道,“我从齐猛的骂声中,不难听出,他分明是先赶回来报告你的那位娇妹的。而且我估计,彭飙和关林此时正押着枪药走在回来的路上,屈指算来,他俩这两天就可到家。”

杨飞高和杨飞云顿时惊慌起来,杨飞高更是恐惧道:“那那该咋办呢?”范有才从容地摆起手说,“二位不必紧张!只要提前截住他俩,再把他们干掉,不就没事了嘛?”

“干掉彭堡主!”小哥俩一起惊叫起来。杨飞高胆怯地说道,“咋干啊?他可是堡主啊!这一堡的弟兄,还有他那妹子,还不得把俺俩剁成肉酱。”

“你俩慌啥嘛!”范有才愠怒道,“坐下,给我老实听着。”小哥俩慢慢地坐下,范有才进一步说道,“这一层,我已替你俩想过了,也都替你俩盘算好了。”

这就范有才的狡诈。明明是在为自己谋划,却说成是替他小哥俩的盘算。他看一眼惶遽的小哥俩,慢慢走到杨飞高兄弟俩的身后,按住他哥俩的肩膀说:“彭飙这人,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相信你俩也注意到了,堡中的许多弟兄,并不太服他。虽说,堡长的位置是他妹子让的,可也有说是他硬逼着妹子交出来的。”说着,范有才从后面绕到小哥俩的前面,并紧盯着他俩说,“所以,咱们就可以充分地利用这一点。”突然,他问道,“彭飙可有备用的飞镖?”

“有。”二人不解地应道,范有才即追问道,“那可以弄到手吗?”杨飞云点头说,“可以。那东西就放在他的房间,而且俺哥俩可以随便进出。”

“好!很好。”范有才抚掌颔首,并冲杨飞云命令道,“你去弄一把来。”又把屋外的蚂蚱叫进来,并吩咐道,“去,把齐猛的尸体拖进来。”杨飞高闻说,吓得忙站起身来,正要出门的杨飞云也好奇地停下脚步。

范军师即摆手示意说:“别紧张!要把事情做妥当,就得借用齐猛的尸体。”随即细说道,“要截杀彭飙,就得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最好的理由,就是把杀死齐猛和彭老堡主的罪名全扣到彭飙的头上。”

“扣到彭飙的头上!”杨飞高惊奇道,“咋扣啊?”

“咋扣?”范有才应一声,即招手杨飞云说,“飞云,你先回来,听我说完了再去。”杨飞云慢慢地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