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作恶多端自绝活路
龙小姐再次跑回来,其目的还想亲眼看到那三个摸过自己的臭男人被杀掉,另外,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拿回被抢去的一幅古字画。
说来,她这次离寨主要是赶到山下的小镇上,从一位装裱师傅那儿帮娘取回一幅名贵有字画。它可是娘所藏字画中最喜爱的一幅。真要丢了,娘一定会心痛不已的。娘一向身体就不大好,爹爹和她都怕惹娘生气,所以,她是不会轻易失去古字画的。
按说,龙小姐的母亲——一名山匪首领的女人是不应有此雅好的,可一旦了解了这位寨主夫人的身世,也就不难理解了。
龙夫人姓方,原是书香人家的小姐。因父亲不小心得罪了当地官员,被以“文字狱”的方式诬陷治罪,打入死牢;家产充公;家眷发配到边塞。方小姐则直接被歹人卖到了窑馆。
然而,方小姐虽沦为窑姐儿,可一心要报仇的她却始终守身如玉,并暗下决心誓要嫁一个能为方家报仇雪恨的男人。终有一天,她接待了九龙寨的大寨主——龙甲元,并嫁给了他。
“九龙寨”之所以叫九龙寨,盖因是龙家九兄弟拉起的山寨,且经过多年的打拼后已成为本地的颇具势力的山匪大寨。
方小姐成了九龙寨的压寨主夫人后,那些个诬陷其家父的恶人、狗官,当然也都一个个地被绑上山来统统处死。报了仇的方小姐,从此安心地做着她的压寨夫人,而且从不关心丈夫的事儿,只热心于读书、收藏、欣赏字画。
前阵子,龙夫人发现最心爱的一幅字画有些卷边儿,便九叔拿到镇上重新装裱。可到了取回的日子,便想让那位有空的叔叔下山一趟,可不知咋的啦?他们这些天竟是一个比一个忙。心系着字画儿的龙夫人,想自己去取,可又吃不消下山颠簸,交给一般的人吧,她又不放心。然而,不及时取回那宝贝的字画,她是更加的不放心。
为此,龙夫人是坐卧不宁、心绪不安;偏她这副焦虑的模样被过来问安的女儿看得真切。
龙小姐打小就乐意讨娘欢心。问明情况后,便自高奋勇地说:“娘,这有啥犯难的嘛!俺去取。”并保证说,“放心,俺不会弄坏的,更不会弄丢!”
女儿肯下山,龙夫人甭提多高兴。毕竟,这宝贝闺女可是个见了倒地的油瓶也懒得扶起的蛮丫头。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让两个保镖陪着女儿下山,并一再叮咛道,“早去早回,可得把字画保护好了。”
下山后,龙小姐很快取回了字画。可为了不使娘过于担心、着急,也是想早点向母亲邀功,龙小姐竟然决定抄近路回去。然而,当这位一向自以为是的“刁蛮小凤鸟”和保镖策马穿行在林中小路时,横斜里突然跑出来的三个壮汉。仨壮汉舞弄着手中的大刀拦住去路,大声嚷嚷着要来人下马。
龙小姐吓了一大跳,忙扯住缰绳。她见仨人一身的酒气,提着刀大呼小叫,即凤目圆睁、厉声骂道:“哪里跑来的疯子!胆敢挡住本小姐的路?”说着甩鞭子就打。可马鞭才冲其中一汉子打了出去,便被那人轻身闪过,并就势一扯竟径直把龙小姐带入了他的怀中。
俩保镖见状,即提刀怒骂,赶来相救,可俩人才跑了来,便被另俩壮汉截住,且只打了四五个回合,俩保镖便死于刀下。可见仨壮汉的武功绝非平常,龙小姐也就难免成了仨男人的玩物了。于是,便有了前面龙小姐呼救、挣扎的一幕。
龙小姐,见石头挨了对方一刀,惊叫一声即慌忙逃去,却因见着拍马赶来的李辞归又策马跟了回来。
李辞归飞奔而来,一见石头三面受敌、岌岌可危,即借着走马之势,飞身离鞍、挪腾窜步、闪入其间。一招“果荚弹裂”,刹那间,凌厉的劈、刺、抽、踹,立把仨壮汉打得晕头转向,趔趄开去。李辞归再一把将石头拉住,立就原地。
仨壮汉被这突如其来的击打,吓得是目瞪口呆,其中二人更是心中纳闷。“噫,这招法在哪儿尝过?”
可他们刚一站稳,并看清了对方时无不大吃一惊!李辞归也不禁“噫”了一声,即蔑视地骂道:“原来是你们这三个臭东西啊!”原来,这仨人正是曾和李辞归交过手的“独食客”。
石头捂住手臂,并好奇地问道:“辞归哥哥,你认得他们?”李辞归淡淡地应道,“认得。”并威严地怒视他三人说,“我可是警告过你们的!”
龙小姐也已跑了回来。她见李辞归一出手便打败了仨蟊贼,自然是欢欣鼓——并想着可以报仇了!然而,李辞归却停了手。龙小姐即刻刁蛮地命令道:“杀了这三个蟊贼!马上杀了!哎,你俩听见没有?”
李辞归和石头冲她瞥了一眼便不再理她了,李辞归则是沉声地对仨独食客说,“既然遇上,咱们就彻底了断吧?”
龙小姐见他俩不搭理,竟指气恼地叉着腰,指着李辞归和石头嚷嚷道:“喂喂,你俩听见没有?本小姐在命令你们,马上动手,杀了他们!”
“喂!你她娘是谁呀?”石头已被她叽叽喳喳烦得冒火,即冲她吼道,“也敢冲俺们吆五喝六!有种的,你来杀呀?”
“噢哟!你敢违抗本小姐的命令。”龙小姐一怔,说实在的,她还从未被人如此顶撞过呢。她柳眉挑起,咬牙警告道,“好哇!你敢不听本小姐的。哼哼!俺这就去喊人。”龙小姐策转马来,并再次警告说,“哼!你俩听好喽,要不杀了这仨鸟人,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俩。”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讨厌!”石头厌烦地骂了声,可忽然发现女孩骑走的是自己马,忙追上去,并高喊道,“哎,那是俺的马!喂喂,死丫头!……”然而龙小姐早跑得没了身影。
石头气得跳脚直骂:“死丫头!可恼、可恨。老子,真不该帮你。”他边骂边沮丧走回来。他见仨独食客还在哀求李辞归再给一次机会,即将个心中的怨气泄在独食客身上。他气愤冲仨人骂道,“全是你几个害的!你们这些个狗娘养的,见个母子的就想配种。今老子非把你们阉了不可!”
石头分明是气不过龙小姐骑走了自己的马,因而捎带着把龙小姐也骂作母子子。不过,李辞归却被石头的糙话给逗乐,他打趣着说:“你要把他们都给阉啦,他们可就不再是独食客了,而是太监啦。”
独食客已意识到,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已无法避免。按说,这些年来,兄弟几个没少练功,而且各自的刀法也都大有长进。尤其是新练就的联手阵法,可以说,到目前为止还不曾失手过。可刚才还是让小郎中给破了,而且是如此轻巧地将那青头小子解救了去。虽说,小郎中占了偷袭便易,但若非他武功高强,即使能救了那the你吃亏,但也少不得挨上几刀。
仨独食见嘲,却是敢怒而不敢言。独老大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何不趁着那青头小子走开的空隙合围小郎中。
他瞥一眼明显心虚的老二、老三,又看着神情冷峻的小郎中和满脸怒容的青头小子,并暗自想,“都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还是与他们先礼后兵吧。”
于是,他堆起笑脸,上前一步说道:“嘿嘿,这位公子,自领教过您的厉害后,俺们就不再干独食客的勾当啦。公子,您请高抬贵手,再放过俺们一次?”他又侧过身冲石头自嘲地说,“这位兄弟,嘿嘿,说啥也别…别让俺们成了太监呀。您消消气!”他取下身上的包裹,递与石头说,“这字画,可是值钱啦。它能抵上上百匹马呢!请…请笑纳。”
石头瞧竟是瞧也不瞧地骂道:“纳你个头!”又指着包裹说,“这准是抢来的。你他娘的,不知羞!竟好意思把抢来的东西送人?”
独老大被骂得浑身不自在,独老二和独老三各自把手中的捏了捏紧,独老大尴尬地收回手来,并侧过身冲李辞归说:“这位好汉,现在俺几只是一般的蟊贼。真的,俺仨不再干那杀人越货的勾当了。”
“你个狗娘养的!还敢睁眼说瞎话哪?”石头却是愤然指着远处的两具尸体斥责道,“俺问你,那是啥?”独老大瞥了一眼,辩解说,“那…那是他俩要杀俺们,俺们才…才动手的。”
独老大竟如此罔顾事实、厚颜无耻!李辞归气愤道:“你派胡言!明明干着奸杀掳掠的勾当,却说不再杀人越货。别再抵赖了!我问你,你们一共杀了多少人?”
李辞归逼视着独老大,独老大心虚地退去一步,并看了一眼独老二和独老三的位轩说:“这个…这个,俺不清楚。”李辞归则进一步质问道,“我再问你!那些被你们劫杀的人求饶时,你几个是咋想的?”独老大知李辞归已起杀意,兀自退了一步,并冲老二、老三丢了个眼色说,“俺不清楚!”李辞归再进一步问道,“可有想过,他们求生的欲望和死前的心情吗?”
独老大退了一大步,并且与独老二独老三形成一个倒“品”字。独老大显然是在利用这不经意的步步后退,悄然地完成了他仨人的联手阵法,以便对李辞归的合围夹击。他看了眼左边的老二和右边的老三,并把装有字画的包裹背好,然后手握刀柄阴阴笑道:“嘿嘿,他们咋想?你还是去问问他们吧!”说着,他假意后退,而独老二和独老三则慢慢地围拢过来。
李辞归审度着仨独食客的虚实,并沉缓地说道:“不用问了!他们托梦说,你几个终有恶报!而且,你刚才不也在告饶嘛!很想活吧?”李辞归机警地游移着步子说,“唔,不行啊。因为,我若饶了你们,那些被你们杀害的人就会骂我、恨我;还可能会骂我跟你们是一路的。哎呀呀,我可不想被那些屈死的冤魂追问哪。再说啦,我也没这个权力代表他们饶了你们哪。”
突然,李辞归来了个假动作,吓得仨独食客忙稳住马步,并做了迎战的架势;李辞归竟又是先前的样子说:“吓着啦?嗨,别提心吊胆的了!爽快点,自我了断了。”
“你个娘卖皮的!”独老二早已被李辞归讥讽得燥闷难耐,适才又被唬了一大跳,不禁提刀骂道,“老子先了断你。”说着抡刀抢进,可他却忽略了一旁的石头。独老二刚一挪步,石头比他还要快,他游身一转,趋入半步,就势一个反刀横抹,那独老二的脖颈上立见二寸长的刀口,血溅数丈。
顷刻间,独老大编织的联手困围之网便破了个大洞,而这也正是李辞归迟迟不动手的意图所在。
说来,独食客的联手阵法多是由独老大先正面虚放一招,再由独老三从右侧佯攻,而后由老大和老二分别进攻对方的上盘与下盘,再由老三伺机偷袭。如此安排,既能发挥独老大和老二武功强于老三的优势,又能利用老三身形灵巧,出手快、稳、准、狠的特点。所以,这个阵法的关键必须时刻以独老大为先机。
可是独老二偏受不李辞归的撩拨,不等独老拿捏住最佳的出手时机便率先出手了,而这种联手打法则必须是“一动具动”,否则便再无优势可言。
独老三见老二叫骂一声,竟兀自出手,不由地愣了一下,即刻右移滑去。独老三的企图是对方在老二的逼迫下,势必向独老大的位置闪身,他就可以突然一招“滚地阴阳刀”夺了对方的性命。即便是不能得手,也可给老二直取上、中二路,并为老大创造一个反手拖刀的机会杀掉对手。
一旦得手,余下的一个(石头)也就不在话下了。可万没想到,被他们所忽视的石头竟出手如此之快。所以,独老二一倒,原本所谓的联手强阵瞬间变成了弱局。要命的是这种变故之快,竟然快到独老三还没弄清是咋回事,即被已无正面之忧的李辞归拍刀、锁喉,心窝窝同时被沉重的膝头重重地猛撞了一下。独老三即闷哼一声,大刀脱手、后退数步,再一口鲜血喷出,歪斜着倒下了。
独老大见状,慌忙抛了手上的刀,跑过来抱起独老三,并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独老二,悲痛地叹道:“罢了罢了!”他垂着泪,抹去独老三嘴角上的血,再慢慢地抱起。
一旁提刀的石头与李辞归都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独老大把独老三抱到独老二身边,并替他俩整了整衣服,然后站起身来,冲李辞归和石头深深地鞠一躬,随即用脚挑起地上的大刀,仰天悲呼道:“二弟、三弟,哥来陪你们啦!”言毕,即横刀自刎了。
李辞归仰天叹道:“唉,只这么一会,又多了三具尸体!”石头则看着地上的尸体说,“他哥仨,还算是重情、重义。”李辞归却是摇摇头说,“重情,倒也说的过去;重义说不上,不过猿狼小义而已!”
“不说这些。”李辞归近前解下独老大肩上的字画,而后对石头说道,“来吧,死人喜阴。咱砍些树枝,把他们草掩了。”说完俩人找来树枝,再把仨独食客和那两保镖一共五具尸体分作两拨,一一给掩盖了。
可当俩人做完了这一切后,石头却忽然顿足叫苦道:“坏啦坏啦,这下可咋走啊?俺家就两匹马,让俺丢了一只,这可咋好啊?”
李辞归蹙着眉头望向远方,丢了马石头故然心痛,再者两人骑一匹马赶路,确实要慢许多。可他却佯装不解地问道,“啥咋走啊!难道这儿上不了歧岩观?”
“俺没马啦!”石头叠歇着手说,李辞归却是乐呵着说,“嘿嘿,这可不好办喽。”
他走到枣红马旁,拿了缰绳并心痛地拍着马说:“我这马太老,驮不起俩人。”并做出想办法的样子说,“我看~,不如这样吧?”
“咋样啊?”石头急切地问道。李辞归看着闪着大眼睛石头,很是很认真地建议道,“咱俩轮留骑。”又强调说,“刚才,我打得太累。不如让我先骑,你跟着跑;然后,你来骑,我来跑。咋样?”石头咧着嘴地应道,“这样啊?”并挠着头无奈地说了声,“哪~,好吧!”
瞧着石头的憨样子,李辞归是暗暗偷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