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终是落入恶人手
周恩、李时渊、冯教头闻说顿时都来了精神,周恩更是高兴地认可道:“对啊!马涉急流,勇往直前。不过……”
周恩想到是即便摽住马过河,但要没个漂浮物,下到水后还是要沉到水底的。到时被带上岸边时只怕已是具毫无生气的死尸啦。
刘保长则鼓起眼瞅着他说:“没啥不过的!”周思见说忙收住口,只是心想,“这秀才!还真够自负的。”刘保长已脱下了裤子,双手拿着裤腰说,“来吧,学俺的样子。”他示意着,“嗯,先把这裤子翻过来,然后在裤脚处打上结、拽紧,再翻回来。”又强调说,“记住,一定得扎牢喽!”说着,他把扎好的裤子挑在手上高兴的看着大家,“看,这便是我们的浮物。”
周恩见了即刻欢喜道:“哎呀!我的大保长,你是咋想出来的呀?”说着忙把自个的裤子扎好,拿在手上乐呵地欣赏道,“嘿嘿,这么一扎,还真就是个现成的救生圈呢。”
“对!”刘保长满意看着大家做成的所谓救生圈,继续说道,“接下来,咱们把它与滕环拴在一起,再用解下的缰绳与马鞍系上。如此,咱们不就可以放心的借着马力过去了嘛。”又进一步说,“大家要记住!过了第一道后,第二道的回流就会把我们往上带。这个时候,一定把握住切出来的时机;否则,就会被急流带下去。所以,在没过到对岸之前,一定要套住滕环、抓牢马鞍。”
“都听明白了吗?”最后,刘保长像分析完作业题是的看着大家问,周恩、李是渊颇显信心的一起应道,“明白了。”唯独冯教头着忙喊道,“慢着慢着!”
他摆弄着已扎起裤脚的裤子,不解地问道:“这玩意做米袋子还行,可它咋就成了救生圈呢?”李时渊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仍不失疑虑地说道,“是啊,我担心它搂不住气。”周恩乐呵呵地看着他俩说,“只这么拿在手上,当然是搂不住气喽。弄湿以后,就不一样了。”
他比划着说:“喏,弄湿后,拿住裤腰这个地方,再用力往水面上一扣,这裤子就充满了气。扎紧这头,不就是个现成的救生圈了嘛。”李时渊像是认可了这种方法说,“噢,好像能行。”可冯教头仍旧是一副迷惘的样子。
周恩只好冲他俩招手说:“来,我这就给你们演示一下。”他走到河边,小心地弄湿裤子,然后双手拿着裤腰,再用力往水面上一扣,却见水花溅起的同时一个气鼓鼓的裤型救生圈就展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李时渊和冯教头见着皆“哦~”一声算是明白了。
刘保长拿着自己的裤腰带,进一步说:“扣满气后,一定要把这儿的口子扎好,再和那藤环、马鞍一起系紧。泅渡时,一定要跟在马的下水位一侧,还得抓牢喽。”
“都清楚了吗?”刘保长再一次严肃地看着大家,仨人异口同声地应道,“清楚了!”
“好好好!”刘保长快活地招呼着大家说,“来吧,俺们下水里把这些活儿都给做好喽。”说着牵上马慢慢地走入水中。他先将裤子弄湿扣满气扎紧,与藤环绑在一起,再将它和马鞍牢牢系住。周恩、李时渊和冯教头紧随其后,也都学他那样一一做来。一旁的周恩发现刘保长并没用自己的裤腰带扎去口子而是藤蔓,不解地问,“保长,你咋不用它呢?”刘保长一边把它系在藤环上,一边说,“俺这是为防万一哇。”又特意看了眼李时渊说,“当然,希望它不会被用上。”
见大伙都做完了手上的活儿后,刘保长即对周恩说:“周先生,你的这马最强壮,应是匹头马。就由你来打头,咋样?”
“没问题!”周恩语气坚定地应道,刘保长又看着李时渊和冯教头说,“你俩紧随其后,俺来押尾。”随后他望着豁口说,“俺估摸着,那些天兵天将已鸣锣收队了,所以,俺们也得抓紧打道回府。”
“来,咱们一字拉开,渡过去!”刘保长一句说了,周恩即抓住马鞍与马儿一道缓缓地走入急流,随即便和马儿一块漂了起来。周恩忙调整了浮圈与游动的姿势,并借肋马的劲手奋力泅去,冯教头、李时渊和刘保长也如他一样依次落入急流中并向着对岸泅渡。
这时,豁口处涌来了大批的山匪,眼尖直接向上游呼喊着跑来;水中的一队人马在湍急的流水中斜斜的强行泅渡着,好一会,一队人马又兜了上来,而从豁口涌来了各路人马陆续地聚集在了河岸。
刘保长他们顺着回流努力地向对岸泅去,突然,他发现本该从回流中切出来的周恩却有被带入逆流中,而且有被拖入急流的趋势。一旦那领头的马回到下泄的大水中,后头的马匹也都要跟了去,后果可不堪设想。刘保长见状,惊呼道:“周主任!拽马嚼子,用力拉。”
周恩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其实还在马儿顺着回势往回游时他就设法改变马去的方向,但手上的位置不着力,有劲使不上;所以那一直抓在马鞍上手,用力拉了好多次,结果不但没有把马拉回来,反倒因拉的过程中不可避免的带出一个推的动作,从而加大了马匹的偏离。
幸亏刘保长及时提醒,周恩忙松脱紧抓着马鞍的手,奋力向前扑去,迎着浪花牢牢地抓住马嚼子蹬水回扯。
那马被猛然拽住嚼头,不禁头儿一歪,屁股下沉,身子斜侧过来,再奋力一挺、一冲,径直的向河岸拱去。
马儿一拱再拱,终于踩到了河底,便猛然拱起、后蹬,瞬间把周恩拖到了岸边,后面的李时渊也很快来到了浅水处。
刘保长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冲着前头的冯教头催促道:“教头,快跟上!”然而冯教头才“嗯”了半声便被一个巨浪打得断了身上的藤环,摽在马鞍上的手也猛然脱开,一条身子被拽进了水底。冯教头倒是颇有些水性。他吐着气泡,挣扎着划出水面。他抢吸了一口气,并欲去抓住马尾巴时却忽然发现近前漂着张黄色的方块。
他意识到那“方块”极可能是揣着怀里的三味真火图(乙本),忙按了一下胸口,顿时呼喊着“图图图”的回身游去,可又是一个浪头,瞬间将他和图一同打了下去。
“教头!”刘保长即刻扯起那业已备下的裤腰带侧身急游,并就势抓住了冯教头的脚脖子;可冯教头却不顾死活的扑腾着身子抓狂着,以致于把救他的刘保长也带入水中。
刘保长水性确实极为高强。水中的他毫不慌乱;他牢牢的揪住冯教头的脚踝,挣出水面,抢吸一口气,仰身蹬水,冲马儿高喊:“驾!”马儿即如蛟龙出水把俩他拖到了浅水处。
周恩和李时渊忙上来把已经呛得有些昏头昏脑的冯教头拖到岸边,刘保长也缓缓地站起身来。可冯教头仍念念不忘那已失去的三味真火图(乙本)。
他稍回过劲来便呼天呛地的喊:“图!真火图。”说着竟又要冲到水里。周恩将他紧紧地按住,并大声喝道,“冯教头!性命要紧。再说图早不见踪影了。”
“是啊,钱财身外物。”李时渊也一旁劝道,“命有自来,命无自去。”刘保长却是看了眼聚拢在河对岸各路山匪,可惜地叹道,“唉,别再图图图的啦。都活着…知足吧。”说着上到岸来。
刘保长解了缰绳,重新挂在马嚼子上,又催促大家说:“过来把衣服拧干吧。”周恩扶着沮丧的冯教头并宽慰他说,“也是刘保长备下一手。不然,到那去找你啊。”李时渊替他俩牵着马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见冯教头和李时渊失落的样子,刘保长忽然冲着河对岸的那些正准备退去的山匪们喊道:“喂!别送啦,回去吧。哈哈哈!”周恩也一旁笑道,“保长,河水凶险,阻敌效果远在你的那些天兵天将之上啊。”
“唉!终归是一场空啊。”冯教头仍旧是愧疚、失落地叹息,周恩一再安慰他说,“啥空不空的!我曾经就想放弃过。现在好了,想不放弃也得放弃了。快,收拾一下,赶路要紧。”
可是周恩话音刚落,河坡上突然出现二十几条人马,他们举着枪、高喊着弧状包抄过来。为首的正是三花堡的军师范有才和黄家兄弟——黄守忠、黄守孝。
周恩、李时渊、刘保长、冯教头皆被眼前的突变给惊呆了,与此同时,呼喊捉拿声也把河那头正在离去的各路山匪吸引住。他们纷纷停下脚步,重又返回河边,远远的望着。有人认出那围上来的全是三花堡的人。
虬奎庄的二庄主已被蜇得头大脸肿,他硬撑开肿胀的只剩一道细缝的眼睛,老远望着,不竟气血上涌,头痛似裂。
突然,他大叫一声“疼死俺也!”即抱住头栽下马来,蜷着身子不停地抽搐着。三庄主方豪裁、文从正被他的样子吓坏了,急上前检视,这才注意到二庄主脸已肿得厉害,鼻子嘴巴全都走了形,眼睛根本就睁不开。二人晓得,二庄主已蜂毒上身,而且情况严重。
方豪裁便示意文从正说:“师爷,你快给想想办法。”说完忙又回身注视河对岸了。
文从正脱下衣服替二庄主盖了,又命人到附近去砍几棵小树来,以便扎一副担架送他回去。
三花堡的杨飞云捂着肿痛的脖子看着河对岸。当他看清后,长舒了口气,并对身后的蚂蚱说:“俺说呢,原来军师他们是抄他们后路去了。好啦,俺们回吧。”说着便与蚂蚱一同拨转马头带着手下悄声离开了。
九龙寨的大寨主龙甲元急忙解下那裹在脸上的方巾,颇不甘心的注视着河对岸。说来,他还能忍痛的站在这儿,全靠了那裹在脸上的方巾,这也是他的精明之处。当他被蜂蛰下马时即扯下头上的方巾将脸裹住,找地方躲了起来。不然他这会也应该和二庄主一样了。
龙甲元忍着阵阵的胀痛,冲对岸高喊:“喂~,哎哟!咱…咱们可是说过的,见…见者有份。哎哟哎哟!”
肿痛的人,你越用劲喊自会越痛。所以龙甲元喊过几声后,便捂起脸示意着回去。一旁的三寨主龙丙元颇为不服气,愤愤不平的高喊:“喂,俺们也逮着一个。”二寨主龙乙元横趴在鞍上,轻抚着被蛰肿的屁股,要不高兴的吼道,“咳,说这有啥用!走吧。”三寨主即刻怨怼道,“咋没用?可以交换下情况嘛!”
虬奎庄和九龙寨的两路山匪终归是失落的回去了,而总想着早点把马牵回来的石头却是满怀期待的催马急行。越是快到那片放马的林子,石头越是急切,李辞归却是越警惕。
一个时辰后,俩人来到了道观附近。他俩早早的下了马,寻着矮丛悄悄地向着停马的林子摸去,而伏候多时的五寨主龙戊元静静的注视着他俩一举一动,并将手慢慢举起,做出随时赴出去抓人的架势。
李辞归和石头先在附近的草丛里观察了一阵,石头见四处静谧,马儿悠哉地咀嚼着反刍来的草料,即兴奋的说:“辞归哥哥,俺说没事嘛。”说着爬了出去。李辞归忙去拉他,可那还拉得到。
石头一边跑一边欢喜的说道:“辞归哥哥,快来呀,没事的。”李辞归无奈的追过去,并急切地喊道,“石头,快站下!你是咋答应我的?”石头这才勉强不站下,可仍盯着那些马说,“辞归哥哥,马都在那呢!”说着又要过去。
李辞归一把将他拉住,警觉的看着周围说:“不对劲呀!这个时间咋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呢?唔,怕是有埋伏。走,还是快离开这儿。”
石头却被那些快要到手的马匹牢牢的吸住了,他盯着近在咫尺的马匹就是不肯离开。急得李辞归沉声吼道:“走!”
然而,李辞归的“走”才落地,那道观一直闭着的大门突然开启,迅速的从里面冲出许多人来。李辞归和石头慌忙往另一方向跑,可才跑出数步便被堵住了去路,再要跑时已是被团团的围住了。
李辞归拉住石头原地站了,寨主龙戊元大笑着走来说道:“哈哈哈!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不到等来的竟是你俩啊?”并绕着李辞归和石头,打量着说,“嗯,这也正常。因为,俺也很贪财。不过,俺贪的是大财,不稀罕小财。”
“嘿嘿,俺不难为你俩。”他停住脚,用马鞭指着那些马说,“你俩想要只管骑去,但得先说出那藏宝图在哪。别外,俺再挑两匹上好的,一并打赏你俩。唔,俺还会送上好多银两给你们回家。”
“这些马本来就是俺们的嘛。”石头天真地指着林子说,“俺只要拿回自己的东西,别的俺啥也不要。”
李辞归把石头拽开,冲龙戊元拱了拱手假意不知的说:“五寨主,那幅图昨晚不是留给你们了吗?是当着大伙面放下了的呀!不然,您也不会让我走哇。”石头也一旁帮腔说,“是啊!还是您拍着胸脯,保证俺俩离开的呢。跟你说吧,俺俩离去后,还一直夸你仗义呢。”
“得得得!”龙戊元不耐烦道,“你俩才多大个人啊?竟拿老子当小孩子哄!”他如此说着,不禁想起咋夜打杀的场面,怒从心起顿时骂道,“他娘的!就因你俩双簧演的够真,害得大伙厮杀了一宿。哼哼,咋的!还想给老子演个专场?没门!”
“快说吧,藏宝图在哪儿?”他凶狠地威胁道,“不然,别说这些马拿不回去,你俩的小命也得给老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