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的汤变得冰冷起来,李冰红闭上了嘴,事情的详细经过都说出来了,可是蓝一方会相信吗?
蓝一方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着,终于打破了寂静:“你有没有想过,这案子的关键就是那两个巡警?正是他们的供词陷你于最大的不利。”
李冰红急切地望向蓝一方:“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没有杀人吗?”
蓝一方嘿嘿一笑:“我可是作家,擅长的就是从一个人的外表来剖析他的内心,你看起来这么傻,怎么会是杀人犯呢?”
仿佛有一道暖流经过,心中的坚冰哗啦啦裂开了缝隙,李冰红第一次知道到一个人的一句话竟会产生那么温暖的感觉,她哽咽起来。
“呵呵,别哭,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尤其是美女。”蓝一方戏谑着,站了起来。
“你要去哪里?”
“我在公安局还有几个朋友,我去打听一下那两个巡警叫什么名字,还有他们的联系方法。”
李冰红一惊:“你要做什么?”
“事到现在,唯有找到他们,直接询问他们作伪证的原因了,不是吗?”
巡警阮志江住在山竹区泰乐路一栋七层旧楼的五楼,自己独租了一个二居室。
这种年久失修的老楼没有物业管理,所以楼道内黑乎乎的,蓝一方按下钥匙环上一个小光电玩具,发出微弱的光,勉强能照亮二人的脚下,总算爬上了五楼。
“501,应该就是这间了。”蓝一方轻声说道,并举手敲了敲门。门在他手指一敲之下竟然开了,原来门竟没锁,只是虚掩着罢了。
蓝一方一把推开身后的李冰红,让她闪到走廊一边,敞开的门内溢出了许许多多并不洁净的居室中特有的味道,以及另一种家庭中绝不会出现的气味——血腥气。
蓝一方敏捷地闪进门内,在微光下找到了电灯开关,瞬时倒吸了一口气。
“啊!”好奇的李冰红从门外探进了头,看到了房间里四溅的血迹尖叫起来。阮志江倒在客厅里,身上被刺了无数刀,眼睛仍然恨恨地瞪向门外,仿佛指向了李冰红。
“别看!”蓝一方低喝,弯腰在阮志江的尸体上看了片刻,从旁边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闪到门口把电灯开关擦了擦,然后拉着仍在发抖的李冰红快速奔下楼,迅速钻进了吉普车里。
把车开出了几条街后,蓝一方下车将揉成一团的纸巾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内,然后钻进了附近的公用电话亭,迅速拨通了一个电话。
“刘警官吗?别问我是谁,你和阮警官做的事我都知道,我刚从阮警官家离开,他被人杀死了,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我可以保护你的性命,但你要把一切都告诉我……好,现代路巴西咖啡馆靠窗的小鸟吊钟下,嗯,一会见。”
蓝一方重新发动吉普车,蜷缩在车座里的李冰红颤抖着问:“我们……去哪?”
“我刚跟刘长波联系过,他一听说阮志江死了就吓坏了,答应与我们合作说出实情,约我们在现代路巴西咖啡馆见面。”
巴西咖啡馆靠窗的一排座位下,果然有一排是紧靠着小鸟吊钟的。两人在这排座位上坐了下来,蓝一方点了两杯黑咖啡,等热气腾腾的咖啡送到面前时,蓝一方命令式地说道:“喝掉它。”李冰红像个孩子般听话地啜吸着苦涩的黑咖啡,半杯下肚后,脸上终于有了血色,身子也不再发抖了。
蓝一方一直注视着窗外,此时突然低声说:“你抬头看窗外,那个穿着背心马裤的是不是刘长波。”
李冰红向窗外望去,在街对面,明亮的路灯下,等待着绿灯的中年发福的男子似乎正是两个巡警之一,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绿灯终于亮了,刘长波拔脚就往这边的咖啡馆跑来,停在斑马线前的一辆货车竟然闯了红灯,呼啸着冲了过来,将刘长波撞飞到半空,然后毫不犹豫地扬长而去。
“啊!”李冰红尖叫着站了起来,傻子般地指着窗外再也说不出话来。蓝一方急忙在桌上丢下钱,拥着李冰红迅速离开了咖啡馆。
“他……他……死了……”目睹刘长波在自己面前被车撞倒,再一次刺激了李冰红,她紧紧揪住蓝一方的手臂,把蓝一方看成了最后的支柱,而事实也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