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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死亡,是生命的一次远行(散文)

《死亡,是生命的一次远行》(散文)

原创作者:低处的迷雾

这个冬天,我送走了两个亲人。送他们离开人世,送他们回到宇宙的故乡。内心的无助,好比大雪埋了绿叶,天地间都是悲伤和冷。

面对干涸的尸体,活着的人,除了绝望和悲哭,已找不到生命的迹象追踪死者的旅程,也看不见灵魂飞升的图腾。一切都是这样的茫然和心惊。死亡把生命隔在肉身之外,死亡让人感到肉身的空和生命的远行。

想到死亡,就想起母亲。她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冬天,我赶到医院,她已经闭上了眼睛。丧失了知觉和尊严的肉身被放在冰冷的太平间里冻着。她的烦恼和辛酸也化作死亡的寒气,袭进我的骨血,让我心怀愧疚,让我悲伤地哭泣。我再也触摸不到她的容颜,我再也感觉不到她有意识的眼神和呼吸。那麽,肉身应该是演绎生死的一个广场,是装填爱恨情愁的一个坑洞。它会在死亡的缘法里灭迹成灰,五蕴皆空。那麽,死亡本身应该是一种快乐和解脱。它回馈给活人的悲哀是可以望见的阴影,却不一定是生命的真相。对于死亡的无知,使我们把生命现象的消失归咎于生命的脆弱和无常。并努力承担这种恐惧,不可无视的心痛也在慢慢释怀。

死亡涣散了人类的贪婪,以肉身的毁灭促成警世的精神元素。让人类看见自己的腐败和不洁。让我们在灵肉离异中体验生命的荒芜和深阔。

我想,茫茫宇宙,死亡,只是断绝了俗世意义上的视听;只是生命过度的一座桥梁。生命度过死亡的桥梁之后,一定有另一种能量恢复它穿越时空的气息,一定有另一个空间延展它的轨迹和历程。生命才有了庄严和永恒的理由。(待续

摘自何百玲小说散文随笔集《谁来疼爱这重病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