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无辜的碎片扭捏着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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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追求(原创小说)

《追求》(原创小说)

原创作者:何百玲(笔名:低处的迷雾)

图俊三十来岁,还光棍一条。别看他人长的抱歉,胆子可够肥。小眼睛贼溜溜地,使他的生猛硬是透着淫邪的兴奋。而他追起女生来,那更是生猛淫邪得没边没沿,那样长驱直入地直奔美色,什麽沟儿坎儿都挡不住。因为在他看来,美色是统一权和钱的管道。更可喜的是图俊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哪儿长得不对劲儿。还比较自信自个儿有才,是大拿是条龙,能写会算,共产党员,还混到一张野文凭为他日当大官儿垫底。有这麽硬实的武器,再配上那美女开道,那这辈子的前途没治了。所以,图俊特别敢去照量办公大楼里的花儿。并一往情深地一一写信去真情告白。

十分不幸,那些花儿,那些被图俊想入非非的花儿都被图俊的多情弄得朝别人吐艳去了。还都快步快步地往出嫁的路上去。伤得图俊在失去一片未来的危险里飞急起来,一边着慌一边继续瞄的乐趣,使他从败阵的砖块里肥实出的一颗心不死,更不服气。一双小色眼睛一溜烟儿地瞄向车间。还真没白瞄,一下子就瞄中三个。

晚上,图俊自个儿摸挲着自个儿那痴短昂扬的老二。那闷胀的燃烧调戏得他睡不着了,****滋滋闹中,他热火朝天地把三个女孩子比量来比量去。燕儿大眼睛水滴滴地,皮肤飞白,一说话先笑,还露两颗小虎牙,勾魂似地俏皮出使人欲倒欲醉的趣味,甜。斯文长得比较冷,但有贵族气质,厚唇撩人,********地透着股贞静的流光。而且身材苗条有肉,性感滋润。丽水的鼻子嘴单拿出来都不算好看,但凑在一起就特别和谐有电。静中有动,让人联想那微风中的玫瑰。美耶!还有那乳房,比寻常的女孩子大一圈儿似的,像两座小山丘,刺激的图俊好想爬上去玩儿玩儿。

折腾好几天,图俊哪一个都不舍得不追。只好在欲火嚣张的腥骚中一鼓作气写了三封情书,信封也不慌不忙地变换三种笔体。同时寄给燕儿、斯文、和丽水。

图俊写情书,词儿有都是。那真是叫人发麻的一种火辣。既有迷魂的承诺,又有撒着泼去想象进入状态的刺感。把人闹腾的想翻脸,继而在他忘形的挑拨里不停地翻身打冷颤。有一种狼来了的惊怖。

燕儿在化验车间,今儿个中班。接完班换上白大衣,提着取样桶到一车间取样儿去了。取完样儿,顺便到女更衣室找斯文说话。她悄没声地上来,见斯文正在织毛衣,就小声吓唬她:“大哥,查岗地来了。”斯文慌里慌张地把毛衣往工具箱里塞,线团掉在地上,针也掉了一根。燕儿笑得不行了。斯文轻轻地拍着胸口说:“诶呀妈呀!快给我吓出精神病来了。”燕边笑边说:“你真有意思。都下班了,怕啥?”斯文惊魂未定:“你不知道,我都被岗检内帮鹰吓完了,落下病根了。”燕儿鬼祟地往楼梯口瞅瞅没人上来,就挨近斯文悄声说:“出大事儿了。连图俊那熊样儿的也敢朝楞我。还整好几篇情书,那肉麻,那,酥儿酥儿地。没法儿看。”斯文被她有点发贼的小样儿弄的直笑:“你答应他啦?”燕儿媚眼一睁,含着哭的那种:“大哥呀,你别刺激我行不?瞅他我都不烦癞蛤貘。男的耙园了,我也不能跟他呀!山货,那不扯呢吗?”斯文说:“那你愁啥呀?小人儿,都泡一大圈儿带拐弯儿了。还给我整四、五篇子呢!不要脸。别勒他,让他白惦惦。”燕儿一听斯文也被搞了,就来精神头儿了。找到知音了似地:“快拿出来看看,备不住比给我写的还吓人。看不出来呀!这小野技术员儿胆儿挺肥。造反了造反了。”斯文一点也不在意地说:“没啥看头儿。我都退给他了。写的贼恶心人。”燕儿急了:“妈呀!你咋那麽奸呢?我都撕了咋整?”斯文说:“你撕了干啥呀?你不还给他,他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呢!真傻。”燕儿有点蒙了。像被兽追咬了似地,心烦起来。斯文也给不出智慧的主意帮她打发这匹狼了。

等候佳音的图俊一心一意地不安分着。要是三个都勾搭上,那可好了。那却是图俊窃喜千百回的美事。在图俊看来,多搞几个女人,是正当男人的正当休闲。风光的刺激,浪漫的求欢,放浪他欲火更加不灭。灼灼闷烧的癫狂使他猛力推演女性肉体,得不到回应的意淫更狂野地腥臊着他的心神。无法控制的泛滥,撩拨他暴怒如一只自渎不了的困兽。小色眼睛直勾勾地渗得慌。

图俊在憧憬中过日子,蜜月般地洋溢热情。一边妄图对美人的款款恩爱全数贪污,一边比较瞧不起美人都是倒班鬼。但是她们到底都是美的,先整到手再说。又想,长的好看比啥都强,他日下岗让她靠美色傍一大款或者囫囵个强权人物。全家借光,多好啊!

中午,图俊吃饱了,趴在窗台上害喜、卖单儿、还笑出声。厂区像个大花园,一排排厂房林立在绿草坪中。道路两旁是高高的大杨树,被五颜六色的花坛环绕成趣。远处山巅悠悠,绵延着喜讯似地叫图俊心思飞扬唱到:“多年以来,默默对你深切的关怀,为什麽你还不能,明……”歌声嘎然而止的强劲,放亮了图俊的小色眼睛,猛地盯住三车间内头姗姗走来的一个丽人。丽人着一袭艳蓝的长纱裙子,宽松的款式更有一种娇躯妙藏的媚态。长发往左歪歪着,迷迷地盘了上去,给整个人增添了无限的洋气。那娇俏的小快步一迈一迈,放电似地,电得图俊麻酥麻酥地上不来气儿,并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念叨:“真好看,真好看,真他妈地好看呐!咋他妈长地呀!”丽人越走越近,还朝他笑。他心一咯噔,这不是丽水吗?

图俊慌急离开窗台,迷迷糊糊地坐到椅子里。不仅没法叫自己不咯噔,还活活地把手也整哆嗦了。硬着头皮从桌子上扯过一本书,纳闷地乱翻。一会儿贼不溜秋地朝外头瞄瞄,一会儿瞄瞄。以为丽水会扑过来似的那样地紧张着。这样忽忽悠悠整到十二点半多,上班的人陆续进屋做事了。图俊才凄厉地发觉刚才是自己整自己。现在,想搭上丽水的媚影儿多瞄一会儿,都没门儿了。禁不住由衷地发愣。女劳资芬芳叫他半天了,他都没反应。就上前去推了他一把,说:“哎,想事儿还是想人呐?有你一封信。”一听见有信,又折腾得图俊稳不住神儿了。心里嗖地一阵兴奋,双手不易被察觉地颤颤巍巍地把信拆开,一看,傻眼了。这心唰地一下子就凉到底。像给泼了一盆子凉水,把图俊整蒙了。信里头除了自个儿写给斯文的情书之外,还有一句话。说:“你咋不拿镜子照照自个儿?”别的,啥都没有。气得图俊呆喝地盯着芬芳的屁股出神,思绪飘渺,想化解突如其来的心烦。就按捺不住地想,这女人屁股真大,整个小人坐上去怪有意思地。这样尽力地想着想着。芬芳忽地转过身问他:“年代是你同学吧?”看图俊贼头贼脑躲闪的神态,又关心地说:“咋地啦?受刺激啦?”图俊心虚地调整自己:“没有没有。你刚才说啥?”芬芳接着说:“年代跟丽水结婚,你说我得拿多少钱?以前吧,也没啥过儿。非得狼哇地告诉我。”一听见说丽水,图俊急忙问:“结婚,啥时候的事儿?我咋没听说。”芬芳更有意见了:“就这礼拜天儿呗。真有意思,同学都不告诉,把我当亲人了。”又说:“你帮我看着点主任,我整头型去。谁要找我,你就说我领料去了。”芬芳踩着骚骚米骚骚的小调走了。

图俊的心情坏极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图俊啥都干不下去了。真恨呐!那样激情昂然,全副武装奔情场。熬过单打独斗的日日夜夜,却把自个儿熬成了贼壮实的老光棍子。他耐心地可怜着自个儿,小黑胡子脸还争气地现出桃花之色。贼会求长进地、偷偷想那燕儿还没动静。当机立断舍去曾有过的贼念时,竟对自个儿如此不风光,有些过意不去地辛酸难受。

晚上,趁着夜静,图俊越看那月亮,越觉得那是燕惹祸的大眼睛,正火辣火辣地勾拾他,与他撩骚儿呢!闪烁的明亮推得他情不自禁地从被窝子里爬出来,提笔给燕儿写了一首诗:

《给燕儿》

我真地爱你

燕儿啊,燕儿

我愿意跪下

我愿意趴在你的脚下

仰望你

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啊

燕儿啊,燕儿

可怜可怜我吧!可怜可怜

我这个心破碎的人

我就吻你、吻你、吻吻你

我会激动地哭泣直到你也哭泣

燕儿啊,燕儿

如果你要嫁人

不要嫁给别人

一定要嫁给我

这最后一句是歌词。空间不能太大,燕儿看不懂就完了。

诗,写完了。图俊贼贼地想,非得把燕儿搞定。如果她不答应,就当她面表演割腕自杀,吓唬她。老娘们儿都是心太软的傻蛋。这招准保受用。

这天,图俊算准燕儿上零点班。下班时假装写东西没走,他要等到后半夜泡燕儿去。他对成功的判定十分惊人。他确实想籍着女人的美色往钱权靠拢。希图未来的她,能帮他睡出一条发达的路线。图俊凭着如此凌厉的脑筋,一步一步踏进欲望之都。

看看时间还早,图俊有点不耐于这寂寞的等待。若有所思地站起来要撒尿,又不爱动弹,就往公共脸盆里哗哗地尿开了。尿完,顺窗户泼了出去。又没啥意思地直喝茶水,喝饱了也不想吃饭。一边抠脚丫子,一边把给燕儿写的情诗拿出来,看来看去地。很是得意自己的才华。还甜蜜蜜地遐想,往后天天给燕儿****指头都行。只要能哄飞她,叫她睡谁,她就去睡谁。那时自个儿就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了。谁怕谁呀!真有意思。然后自个儿再去睡别人老婆,绝对不亏。

好不容易熬到半夜一点多,图俊贼眉鼠眼地摸进化验室。溜达一圈儿。几乎全班的人都在操作台边困的之打盹儿,只有燕儿一人在休息间里看书。图俊乐坏了,门也不敲,一个箭步窜了进去。把燕儿吓得妈呀一声站了起来,一看是图俊,小脸子吧嗒一掉。说:“找谁?”图俊没想到她这麽不友好。色迷迷的小眼神儿反而孜孜放光,突破些许尴尬和扭捏。嬉皮笑脸地说:“找你呗!知道不?我贼喜欢你。”燕儿漠然而安静地瞥眼图俊:“我有男朋友。”图俊扑通一声跪下了,噌地从兜儿里掏出一把小白刀,利落地摁在左手腕上,声音发紧地吓人:“你答应不?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燕心里吓一大跳,嘴还装硬:“你死不死跟我有啥关系。”不等图俊起反应,他又尖利地、不是好声地嚎叫起来:“杀人啦!妈呀!诶呀妈呀!杀人啦!救命呀!”听得出来,燕儿害怕极了。立刻有脚步声朝这边狂奔。

图俊急忙把小白刀往怀里一揣。起身扑过去想捂燕儿的嘴,被燕儿不知哪来的邪劲推了个大仰八叉。这时全班的姐姐妹妹都跑来了,纷纷问:“咋回事儿?咋回事儿?”燕儿惊魂未定,哇地大哭道:“他、他、他拿刀吓唬我。”众目之下,图俊从容得群情哗然。一个猛子爬起来,非常武壮地瞪大家一眼。气昂昂地指着燕儿骂道:“你咋嘚儿喝地不咬勾捏,也就我能看上你吧!跟我装啥呀?****,纯是个装逼犯。”骂完,很牛逼地把小腿儿往前一扔,就走了。边走边把给燕儿写的情诗掏出来,团巴团巴随手扔了。

燕儿被吓的不轻,一下子胎歪在地上起不来了。大家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七嘴八舌地问:“你没事吧?用上医院不?”燕儿摇摇头,哭得直打噎。有几个男同事骂道“这三轮儿,哪有这麽搞对象的。再来赖叽,就找人壳他。”经过这麽一折腾,谁都不困了。黎明前的夜空像一片漆黑的海洋,把月娘淹没影了,把装置区的灯光淹得混沌沌地。而机泵的轰响恰似一种不耐烦的拼争。有人替燕儿取样儿去了。燕儿坐在那里仿佛刚刚经历了羞耻的事情,光哭,说不出话来。

摘自何百玲小说散文随笔集《谁来疼爱这重病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