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暖知道，林阳在压抑自己。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悦多一些，还是痛苦多一些——痛苦于面对对方的示好，自尊心却不允许她收下，喜悦于她终于掌握了主动权。
选择权握在手里，她决定是要将过去一笔勾销还是在现在这条路上，一意孤行。
也许是怕了。许暖心想。赢了是再好不过，败了，这挫败感不知何时才能远离她。
“叩叩叩!”顾阿君敲许暖的桌子，提示她听讲。
许暖抬起头，一脸迷茫。
就连顾阿君也察觉到了，补习班英语老师待许暖的与众不同。他还没来得及更进一步的思考，手边递来一张纸条。
他侧过头，资料纸上少了一角。
真不是个会心疼东西的姑娘。
顾阿君将纸条摊开在英语资料中心。
——如果葛玥现在想要和你复合，你会同意吗？
他抿抿嘴，写上答案。
——好马不吃回头草。
许暖咬着指甲轻声笑了。
她相信这是顾阿君的真实想法，可是只要她稍微解读，就能看到藏在这句话背后的意义。
所有认认真真回答这种问题的，都期待着这样一天的到来。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狗改不了吃屎，天性使然。
下课后，许暖故意收拾得很慢，用眼角余光瞟着斜后方的林阳。她咬咬牙，快速转身弯腰，留下一句“我在门口等你”后迅速离开了教室。
真等到人都走得差不离，林阳出现在门口，许暖内心的小鹿疯狂地做着圆周运动。
“我喜欢你，林阳。”
“你愿意接受我吗？”
是顾阿君的答案叫她懂得，很多事，人若不去尝试就不会甘心，没体会过绝望，就永远贼心不死。
尽管她无法预见，自己这样是会坠入深渊还是走上幸福的康庄大道。
“对不起。”
她没有心碎，只是觉得难堪。
原来不是每次硬着头皮去面对，都能有好的结果。
林海音的父亲教她硬着头皮，是因为预料到自己随时会离去——她的女儿必须尽快成长。
为什么人生总是充满各种各样的难堪？
我要恨你。
许暖恶狠狠地想。她满眼通红，瞪着眼前这个没有半分愧疚神色的男生。
耳闻了这一切的林枝从楼梯上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