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噩梦了。
这一回跟上一回在G城小七家那一晚的噩梦惊人的相似,但又有不同之处。
上一回,是我跟小七虽不在同一间房里但却噩梦同工,这一次,小七是与卓九一间屋子休息,睡的很安逸,第二天,也没见她有什么异常,也没有迹象表明她也被噩梦袭扰。我却惨了。
我自己单独一间屋子,晚上熄灯号一吹,我就躺下了。
我这个人通常是喜欢熬夜的。
太早了睡不着更睡不踏实。
部队营区的熄灯号一般在九点到九点半吹响,这样一个时间段,要放在平常,正是我在网络上纵横驰骋的时候,因此,只好偷偷地支撑起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用笔记本上线。那时候,笔记本对大多数国人而言还属于奢侈品,对公务人员来说,也不是人手一本,也没有今天功率强大的3G上网功能,那会儿用笔记本上个网跟蜗牛搬家似的,你这头急的要死,网络那头仍是不紧不慢。
因此,在这种拉锯战中,我经常抵御不住瞌睡虫的侵略,在睡与不睡的艰难抉择中败下阵来……
迷了迷瞪中,好象有人在掀我的被子。
印象里,读书那会儿经常睡懒觉,贪被窝儿,每天早上都是妈妈连拍带轰的催促懒蛋儿子起床,有时候见我实在喊不醒,老太太干脆就来硬的,于是经常会有“掀被门”之类的早间新闻上演。
我抓紧被子,嘴里嘟囔着“哎呀老娘啊让咱再睡会儿呗!一会儿,就一会儿。”
耳边传来吃吃的笑声:“你睁眼瞧瞧,老娘我什么时候有过你这么肥的儿子啊?”
这个声音……
我冷不丁哆嗦了一下!
妈爷子!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努力一睁眼,床角赫然坐着一个女人!
屋里有点暗,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小台灯,能看清这个女人穿着整齐,双手中规中矩的摆在大腿上,齐耳的短发,瓜子脸,脸色有点偏白,一双深潭似的眸子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让我吃惊的不是她的凝视,而是她的穿着。
她穿着剪裁得体的女式警服,肩头的警衔表明她是二级警督。
我一把拉亮了床头灯!
卓九?!
端坐床头的竟然是刑警队的卓九!
我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了:“卓卓卓卓……队副这么晚了找我有有有啥事情?”
卓九笑了。
卓九的脸在这种笑容进行的过程中竟然慢慢地变化了,变化成了另一张有点怪异恐怖的面孔:“嘿嘿嘿嘿,老师,不记得我了?我跟您坐对面,我是李昌啊,不对,我是吕昌呀,也不对,其实我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您。从一开始您就不该那么好奇,14号楼的事儿其实跟您完全没有关系,可您非要参与到中间去。古城很美,我很喜欢这里,可是偏偏您又搀和进来,从情感上讲,我是很喜欢您讲的故事跟写的书,那些不欣赏您作品的凡夫俗子们发育不完善,眼睛没长好,我觉得,我跟老师您是有共同之处的呀,我们其实很般配的呀……”
说着说着,卓九,不,到底是谁我也分辨不清了。床角的这个女人边说边动手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警服、内衣,内裤、丝袜……眼看着就要脱光了……
“不不不!你到底是谁?!你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我随手摸向枕头下边,那里,通常情况下都会放着一支五四手枪。
“呦!您忘了?我是您忠诚的读者呀?我仰慕您,我要我自己完全的贡献给您!您怕什么呀?呦?还害羞呢?哈哈哈哈!”
话音之间,那女人已经精赤条条地伸手来抓我的被子!
眼看就要坏事,情急之下,我劈手一下拍在女人的后脖子上,女人的身体猛地一抖,软绵绵地瘫倒了。
我急忙穿戴好,下床想去开门,冷不防腿竟然迈不动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柳下惠?那只是个传说罢了。跟老娘这儿装柳下惠?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此时,屋里的灯忽然全都亮了!
我的妈呀!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在这间并不算大的屋子里,竟然站着小七、卓九、徐志丹跟那个不晓得叫什么名字的读书女生,有一个算一个,赤身露体的正在缓慢地朝中间的我逼近!每张原本姿容俏丽的脸上都浮现着阴森与恐怖……
“嘿嘿嘿!老哥!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清醒过来时,床边围了一大帮人。
脸上、身上都湿漉漉的。
军刀的手里攥着一支五四式手枪,机头大张着,子弹已经顶上了火儿。
军刀关上保险,把枪递给了身边的卓九“好险啊!要不是小七她们听到你的喊叫声去喊我们,你就没命了。”
我茫然地看着大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浑身都湿漉漉的。
小七姑娘的眼睛红红的,像是才哭过:“大哥呀,你吓死我们了!刀哥撞开门的时候,看见你正拿着手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刀哥抄起茶几上的半杯凉茶就泼到您头上了……”
我闭上眼睛用力的回忆了一下。
卓九--小七--徐志丹--读书女生--天父的女儿们!不好!
我一下睁开眼睛,抓住军刀的手用力摇晃着:“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