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战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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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魏王遗楚王美人

【原文】

魏王遗楚王美人①,楚王说之。夫人郑袖知王之说新人也,甚爱新人。衣服玩好,择其所喜而为之;宫室卧具②,择其所善而为之。爱之甚于王。王曰:“妇人所以事夫者,色也;而妒者,其情也③。今郑袖知寡人之说新人也,其爱之甚于寡人,此孝子之所以事亲,忠臣之所以事君也。”

郑袖知王以已为不妒也,因谓新人曰:“王爱子美矣。虽然,恶子之鼻。子为见王,则必掩子鼻④。”新人见王,因掩其鼻。王谓郑袖曰:“夫新人见寡人,则掩其鼻,何也?”郑袖曰:“妾知也。”王曰:“虽恶必言之⑤。”郑袖曰:“其似恶闻君王之臭也⑥。”王曰:“悍哉⑦!”令劓之,无使逆命。

【注释】

①魏王:即魏哀王;一说,魏襄王。可供参考。楚王:指楚怀王。②卧具:泛指室内家俱。③情:常情。④为:若,如果。掩,遮掩,捂住。⑤恶:丑恶,此犹言不中听。⑥臭(xiù秀):气味。⑦悍:凶暴蛮横,此犹言刁蛮。

【译文】

魏惠王赠给楚怀王一个美女,怀王很喜欢。怀王的夫人郑袖,知道怀王宠爱新娶的魏女,所以表面上也很爱护这个新娶的美女。不论衣服首饰都挑她喜欢的送去;房间和家具也都选她喜欢的让她使用。似乎比楚王更喜欢她。楚王说:“女人仰仗自己的美色来博取丈夫的欢心,而嫉妒乃人之常情。现在郑袖明知寡人喜欢魏女,可是她爱魏女比寡人还要厉害,这简直是孝子侍奉双亲,忠臣侍奉君主。”

郑袖知道楚王认定她不是嫉妒以后,就去对魏女说:“君王爱你的美貌。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讨厌你的鼻子。所以你见了君王,一定要捂住鼻子。”从此魏女见到楚王就捂住自己的鼻子。楚王对郑袖说:“魏女看见寡人时,就捂住自己的鼻子,这是为什么?”郑袖回答说:“我倒是知道这件事。”楚王说:“即使再难听的话,你也要说出来。”郑袖说:“她好像是讨厌君王身上的气味。”楚王说:“真是个泼辣的悍妇!”命人割掉美女的鼻子,绝不宽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