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谓魏冉曰:“楚破秦,不能与齐县衡矣①。秦三世积节于韩、魏②,而齐之德新加与③。齐、秦交争,韩、魏东听④,则秦伐矣。齐有东国之地,方千里。楚苞九夷⑤,又方千里,南有符离之塞⑥,北有甘鱼之口⑦。权县宋、卫⑧,宋、卫乃当阿、甄耳⑨。利有千里者二⑩,富擅越隶,秦乌能与齐县衡韩、魏,支分方城膏腴之地以薄郑,兵休复起,足以伤秦,不必待齐。”
【注释】
①县衡:犹言较量。县通“悬”。衡,计量。②三世积节于韩、魏:秦国三世与韩、魏有多次交战。三世,指秦惠王、武王、昭王。积节,多次交战。鲍本:“节,犹事也。言累有战伐之事。”③齐之德新加与:指齐国施恩惠于韩、魏而新结为友国。④东听:听从东边的齐国。⑤苞九夷:包容九夷。苞,通“包”。九夷,其区域相当于淮北、鲁南泗上十二诸侯之地。⑥符离:地名,在今安徽宿县符离集。⑦甘鱼:地名,即甘鱼陂,在今湖北天门县西北。⑧权县:犹言权衡。县,通“悬”。⑨阿、甄:齐地。阿在今山东东阿县。甄即鄄,在今山东濮县东部。⑩千里者二:是说齐国之地千里,楚国九夷之地又千里,齐兼而有之。越隶:越地的奴隶。古越国之地,此时已属楚国。支分:犹言肢解。方城:楚地在今河南方城县以北。郑:即新郑,韩国都城;战国时曾称韩为郑。
【译文】
有人对魏冉说:“如果楚国被齐国打败,秦国就不能同齐国抗衡了。秦国已历经三代和韩、魏建立了友好关系,可齐国只不过刚刚开始和韩、魏友好。齐、秦两国互相争取韩、魏,如果韩、魏一旦倒向齐国,那末,秦国就会遭到三国的进攻。齐国如果拥有楚国方圆千里的东部土地,又占据楚国方圆千里的九夷之地,这样,齐国就拥有了大片土地,南有符离塞,北有甘鱼口,衡量一下宋、卫两国,它们只相当于齐国的阿、鄄两个县而已。齐国可以获取两个方圆千里之地的收益,又拥有旧时越国的众多人民,那就殷富无比。秦国哪里还能和齐国抗衡呢?再说,韩、魏两国打败了楚国,瓜分了楚国方城一带肥沃的土地,然后休整士兵,再进军攻秦,就完全可以打败秦国,不必等待齐国的援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