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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正好先前那个随从招了一辆破旧的敞蓬马拉车过来,不待桑青再说甚么我便登上马车,驾车的甩了个响鞭,马儿便撒蹄子往前跑去,陡留桑青怔在当地却终未再说甚么。

马车一路颠簸,胸口一阵阵闷痛,冷汗一个劲地往下徜。就在我以为自己再也撑不下去时,马车终于停了,我苍白着脸下得车来整个人亦虚脱地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随行的随从人还不错,虽不出声但也不催我,只是一旁儿耐心候着,过了一会儿终于好受了些这才直起身来,让他领着往旁边一溜儿土坯房子走去。

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我现在所处的位置于城场之外的草原边缘,如今所在则看似牧场,因为我发现这排土坯屋子周围用围栏围了大大小小的牲口场,空气中流徜着一股牲畜粪便的臊气,与齐磊的风云堡全然不同。

跟着那随从进得屋去见里面有个五十左右的妇人正在切着干草,随从用我听不懂的当地语言跟她交流着,我便在一旁打量着她,只见她皮肤黑糙,额头上的抬头纹极深,如刀刻一般,不过人还算和善,同随从说话的当儿不时地微笑着望我一眼,又不住地点头。

少顷那随从交待完毕又来至我身边说:“姑娘,往后你就留在葚姑这边帮忙照看牲口。葚姑人不错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同她说好了,在下尚有事在身这就去了。”

同她说?只怕真有什么事同她也说不清,说了她也听不懂呀。不过我也知道人家无非也就说些表面的客气话,难不成还能当真了不成,要知道我现在来此是为奴而不是作客的。不过面上我仍是客气地点了点头,心道他亦是听命行事,能对我如此和颜悦色的已是不错了。

随从走后,我在葚姑比划着指挥下帮忙着将切好的干草抱进屋子后面的牲口棚里去,几个来回下来我已是极了虚弱,再回身才抱了一捆干草走了几步,人就摇晃着倒下了再不省人事。

皇甫臻熠在书房里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虽然手里拿着本书,但他的目光早已穿过书本没有目标地飘向某处,她现下应该已经在去熘泅的路上了罢。

想起她临走之时听了自个说的那番话时的反应,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不会再谋划着逃走的了,只是在她心里对自个应是恨极了罢。

不管如何,她终归是留下了。

早在山洞之中自己就决定了,不管她出身如何,不管她与齐磊或是达斡尔之间有何渊源,只要她从今以后留在自个身边就好。但回到漠北侉夫替自己清了身上的余毒后,自个做的第一桩事就是着人将她的出身来历查了个清楚明白,不仅知道了她的过往,也知道了她同齐磊的关系,更知道她原来还是这么一个又敢作敢为的女子,但却没有任何的背景。就这样一个女子,在无人扶持关照的境况下,硬是让她闯出了一番局面来。

山洞之内见识到了她坚强隐忍,困境中的她不仅将自个照顾得挺好,还在误打误撞之下替自个解了翃毒。想到这里皇甫臻熠不由又想起那罐蛇汤来,想到她知道自个喝光了蛇汤时的气急败坏,想起她如野猫般的易怒,皇甫臻熠不由放柔了面部的表情。她是如此灵动的女子呵,教自个如何能放手。

尽管白天因蛇汤之事让她非常生气,可夜里自个毒发时她还是守在自个的身边细心照料,不仅未弃自个而去反而如家猫般柔顺,更可笑的是她几次三番当自个是劫匪,谆谆教训要自个好生做人,如此善良的她更坚定了自己要她的决心。

只是所有种种犹如山洞内的黄粱一梦,一出山洞她立时就变了个模样。疏离、恭敬,再无半分曾经相互扶持的情义,半途之中便想离去,适逢自己正好毒发,无奈之下只有先着人将她掳了回来再说。

再见之时她仍是执意离去,没有半分留恋。听了自个欲娶她为妻时不仅没有半分感激更是恼羞成怒。不都说女子与男子若是有了肌肤之亲便不得再许他人了么,显然她并未有这种自觉,非但不知感恩甚至骂自个是劫匪

他可以容忍她对自己所有的不敬,也可以容忍她时时心生的离意,怕她觉得孤单,让她与在漠北的舅父一家团聚,怕她觉得闷,不管每天如何政事繁忙都时时不忘抽时间陪伴她,为了取悦于她,自己做了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事。但是,自己的付出不仅未换得她半分真心反而招来她的背叛,想不是她事到如今还心心念念不忘齐磊,为了齐磊她竟然宁愿为奴为婢都不愿为他的妻。想到此处皇甫臻熠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嘭!”的一拳砸在桌上的茶杯上,茶杯应声而碎,连桌面也被砸出一个洞来。

桑青闻声进来时见到的就是皇甫臻熠形情木然地端坐于书桌正中,搁在桌上破损处的手兀自淌着血,竟将桌面都染红了一大片,可皇甫臻熠似毫无所觉。

“王爷!”桑青焦急地冲上前来,察看了一下皇甫臻熠的伤势复又冲到门边唤道:“绿衣,快去请侉夫过来,就道是王爷伤着手了。”绿衣在外面答应了一声便匆匆去了。

再回到皇甫臻熠身边,桑青已是红了眼眶,颤抖着手托过皇甫臻熠的手,仔细地替他清理刺入掌心的细碎瓷片。

“王爷,夏姑娘她就如此好么,竟让您为了她如此虐待自个,您如此待她,她又哪里知道半分,您这是何苦!”说着已有几滴温热的泪珠顺着她细致的肌肤滚落下来,滴在皇甫臻熠淌着血的手背上。

一滴、两滴……

皇甫臻熠似终有所觉般,将自个的手抽了回来,负于身后冷声道:“甚么时候本王的事也要由着你来过问了,退下罢!”

“王爷!”桑青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望向皇甫臻熠,见他面上已有不耐之色,心里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如何真心待他,无论自己为他付出再多,却总是无法靠近他心扉半步,而那个夏姑娘,她根本无须作任何努力就可轻易掳得王爷的真心,然她不惜与王爷对抗宁愿为奴亦不从与王爷,自己奢求不到的却是她拒之不得的,这为情所累的又岂只是自个一人?心里想得明白了,桑青终是无言地掩面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