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见我走得近了微微颔首道:“此处非说话的地方,姑娘请随老纳来吧。”
我没有半分犹豫地点了点头,当即随着老僧去了。虽说我是第一次见到这老僧,然而直觉就知道他是为我而来,自见到他那一刻就知道。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沂凤在身后焦急地问。回身冲他扬扬手便自顾跟在老僧身后走了。
随着老僧一直走到护城河边,人烟已是稀少,老僧这才停了脚步回首望向我,又端详我半天这才温声问道:“姑娘可知老纳找你为何而来?”
我摇了摇头,复又肯定地说:“虽然我不知大师找我所为何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大师你一定知道我的出处来历。”说到此处我恭敬地跪在老僧面前恳请道:“大师,无论如何请助我踏上回家之程吧。”
“姑娘快请起来罢!”老僧忙扶了我起来说道:“姑娘由异世而入本就是天意弄人,因果报应七世轮回本是天道,如今姑娘是半世为人误入我朝已乱了七世轮回之天道,老纳乃修行之人既然知之又岂会抽手旁观,自然得全力匡正修真姑娘就请放心吧。其实于姑娘入世之初老纳已蒙天象启示,只是代表姑娘的流浪星系时隐时明飘浮不定,可惜老纳修行尚浅一时无法测知姑娘去处,故而来得迟了。”
从老僧的话中我知道今儿真是碰上高僧了,照他所说应是有那个能耐送我返回现代的,当下喜极而泣,连连磕首道谢。
老僧呵呵笑着将我扶起道:“姑娘休要如此客气,匡正修真乃是修行之人本份,老纳也只是做了自个的本份而已。”
我起得身来胡乱擦了把眼泪,忙又问起我最为关心的事来,那就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老僧仍是和蔼地说:“姑娘休要着急,至于什么时候方是你回去的最佳时期这个还得讲究些契机,就算老纳占卜过后还得看天意如何,此事不容稍有差池可不能操之过急,若是气场不符或是契机不对都有可能导致姑娘不能回到原来的时空,如此一来老纳岂不是害了姑娘你了。”
“如此乐儿就全仗高僧您了,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乐儿但凭高僧吩咐。”见老僧说得在理,也知道这事也是我一时急不来的,只好强抑下心头的急躁定下心来静候老僧的吩咐行事。
“嗯,此事就如此说得定了,老纳先行告辞了,姑娘也请回去吧,机缘合适之时老纳自会找你去的。”老僧说完之后便飘然而去,留下我独自怔在当地,心里突然空荡荡的感觉如同做了一场梦一般的不真实。
“国师所说是真的么?”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机伶伶地打了个颤立时回到现实,再回首看时自京城一别许久不曾见过的王爷居然苍白着脸立在我身后。
惊吓之余不由奇道:“王爷不是一直在京城的么,又怎么会突然来了丹东,而且你刚说什么?国师!谁是国师?”
“适才同你说话的就是我沧銎国的无尘国师。夏姑娘,你与国师所言是真的么?”王爷又急切地上前一步,情急地抓住我的双手焦急地问道。
心知我同老僧所言他已经在旁听得真切,当下也不含糊直视着他的双眼坦然地说:“是的。”随即想起王爷不会平白无故地来丹东,而且也不可能这般凑巧合会出现在这里不由反问道:“王爷,您还未回答民女的问题呢?”
王爷自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面上又白了几分,他无力地垂下双手,踉跄着退了数步。至此我就算是个白痴也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有意于我的,否则我的去留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困扰。
对他而言虽说愧疚谈不上,但我仍不无担忧地唤了声“王爷!”
半晌他似从自个的思绪中回个神来,缓缓说道:“国师乃当世高人,不仅佛法高深且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本王在京之时便不时上山讨教。此次本王同国师讨教之余无意中提及姑娘你与众不同的丹青之作,国师初时还没甚在意,也是本王说得兴起后又提及你异与常人的经营方式及见解独到的税事新政,大师越听神色越是凝重,后来竟抛下本王独自回禅室闭门不出。当时本王就觉奇怪,一直等到日落之时仍未见国师出来便先行回府去了,第二日本王再上山想寻国师问个究竟之时,不想庙里的比丘竟然告诉我说国师已于初晓时下山了,这更让我惊讶不已,直觉便觉此事与你有关,想着国师并不知你已随齐公子出关去了应是来了丹东,这才一路跟了过来想探个究竟,实在想不到姑娘竟是异世中人。”
说到此处他慌乱的视线急切地对上我的双眸有些无措地问:“你所处的时空真那么好,不回去行么?难道入沧銎这许久以来就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人与事么?”他问得小心翼翼的,就如同他一直小心翼翼掩饰着的感情一般,越是小心此刻反而益发暴露无遗。心里有些不安,从没想过在离开之际还会惹上这一身的情债,别说从未对王爷动过情,事到如今无论是何事何人均不能阻拦我回家的决心了。
无视他目中的情意,我平静地说:“王爷,先别说我所处的时空无论在衣食住行或是律法体制上要胜出现下太多,单凭那是我的出生之地,那里有我的生身父母同胞兄长,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回去的。”
王爷闻言目中再无希冀之光变得一片死寂,终不忍再看下去便开解他道:“王爷,缘起缘灭终是一念之间,放下执念,便是海阔天空。能与王爷相识于这异世之中,这样的福缘如不是天意巧合,哪怕是修行千年亦是不能,对此民女对上苍已是十分感激,就算回到生身之地仍是不会相忘在这异世之中曾与王爷相识一场,请王爷您也放下执念善自珍重罢。”说罢我深施一礼便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