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外面起了薄雾。嗅着的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有桂花的清香,让人很是心旷神怡,觉得全身精力充沛,很想活动活动。原想沿着青石小路慢跑至桂花林的,可看看身上的装束实在是不宜,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在院子里随意做了些伸展运动。
运动了一会整个人更觉得轻爽,正准备回屋梳洗,一回头,却见兰儿端了洗漱用具呆在檐下,张着嘴,跟呆头鹅似的。看她那呆样着实可爱,不由打趣她:“兰儿,口水流出来啰。”
小丫鬟吓得赶紧合上嘴,还做了个大大的吞咽动作,更惹得我一阵轻笑。
“小姐起来了吗?一大早的,什么事儿这么乐呢?”张妈听到我的笑声也由灶间转了出来 。
“张妈早!”我冲她打个招呼,接了兰儿手里的洗漱用具就在檐下搓了毛巾胡乱洗了把脸,头发是没办法自己打理的。在现代时我就是一头短发,既清爽又好打理,到了这古代还好是身为主子有人侍候,要不还指不定这一头秀发让我糟蹋成什么样了。
“张妈,你刚才都没瞧见小姐在跳很奇怪的舞呢。”。
敲了下她的头,阻止了小丫鬟的比手划脚,将毛巾交到她手上:“跳什么舞,只是运动了一下而已。张妈我饿了,有吃的吗?”
“小姐你进屋吧,已经备好了呢?”张妈笑吟吟的,脸上已无昨日的忧虑之色。
早餐后余叔去了城里,我因为心里惦着庙里未碰面的高人,仍准备去一趟小庙。张妈执意让兰儿跟着,这回我倒是没有阻止,便让兰儿跟着去了。
老远就看到小庙上空炊烟袅袅,心里不由一喜,也顾不上在后面正对着桂树林惊叹不已的兰儿,抑下心头的激动快步赶了过去。
可是近前我却不由愣住了,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尼正在打扫院子,虽是年华已逝但一身僧袍仍难掩昔日美艳,尤其是眉心一点赤红朱沙,让女尼的脸上少了些僧家的淡定多了些妩媚,甚是不协调。原来只不过是位寻常的循世佳人,心里不由微微感到失望,但仍上前见了个礼。那女尼回了礼,也不理会我,扫完前庭径自往后院去了。我也早没了来时的兴奋,不由暗讥自己归家心切未免有些病急乱投医。仍是虔诚地上了香,便携了兰儿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过得极其悠闲,在丹东所购的住宅早让余叔着了人在修整,在心里那终归只是个临时的住所,所以也没打理的心思,完全放手让余叔他们在弄,虽然只是旧宅翻新,不过要弄好了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自从我阻止兰儿跟前跟后的,兰儿跟张妈偶尔也过去帮帮手,倒是我成了最闲的那个。日子久了,始觉闷得慌,无聊时便拿木板做了个简易的画板,又去灶间拣了些木炭,没事时便在附近写生。
我的到来原本就惹得附近的村民好奇,虽然看似大户人家的小姐却没事时又总是在附近转悠,一时竟让周边的村民好奇心大盛,不由争相打探,隐约间种种猜测也如野草般疯长。不过对于这一切我均不理会,倒是张妈她们碍于我主子的身份不好多加干涉,只能背后叹气。
这一****又拿了画板随意坐在山坡上作画,最近吸引我的是那个总喜欢骑在牛背上吹着短笛的小男孩。必竟是小孩子好奇心重,有几个胆大的牧童先是远远地观望,后来见我并不讨厌慢慢跑到我身后偷看。开始还悄没声儿,后来见到我画的牧童暮归图时,身后传来小小的惊呼声:“阿牛,神仙姐姐画的是你呢?”
“真的哦!”其他小孩甚是羡慕。
“神仙姐姐”?我什么时候得了个这么好听的名了?心里不由好笑,终是停了画,转头看向一众破孩,里面果真有那个总喜欢坐在牛背上吹短笛的小男孩。见我看向他们,一众破孩居然红了脸,也不好意思起来。
“你们也喜欢姐姐的画吗?”
“嗯!”这会回得倒是挺整齐的。
“要不姐姐也给你们画一张好吗?”
“真的吗?”小破孩们立刻惊喜得双眼放光。
“姐姐不骗你们的,来,到姐姐身边来跟姐姐说说你们村子里有趣的事好吗?”
“好呀!”一干小破孩立刻围着我团团坐好,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村子里的趣事八卦,偶尔我也问上几句,半个时辰后当他们见我不再在纸上涂涂画画了,不由也住了嘴一个个眼巴巴的瞅着我。知道他们急于知道自己被画成什么样了。我也不卖乖子,举起画板让他们自己找一找那个才是自己,然后再告诉我,我再帮他标上名字。一干破孩急巴巴地凑上来,才看一眼便笑成一团,可能是从没见过画Q版的漫画小人,才觉得一个个很是夸张逗人。
“这个在抠鼻屎的是小狗子。”
“这个八字眉的才是你呢?土蛋!”小狗子不服气地说。
“神仙姐姐画的数妞妞好看了。”
“神仙姐姐好偏心哦?”另几个马上附合。
“神仙姐姐,为什么我们的画跟阿牛哥的不一样呢?”叫妞妞的小女孩指着我先前画的牧童暮归图天真地问。
跟一众小破孩,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素描跟漫画的区别,只能对她说:“妞妞也想画成这样的吗?”
“嗯!”小女孩认真地点了点头。
“神仙姐姐我也要。”
“我也要”
“好吧,过些时日姐姐给你们画跟阿牛一样的好吗?现在不早了大家回去吧。”对着这群天真烂漫的孩子我彻底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