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整个洞穴里就迷漫着一股香味,两天以来我不仅粒米未沾更是连肉味都未曾闻过,如今闻着那股香味都觉得美味,把我馋得不行。
赶紧熄了火用布包了破罐才待好好享用,不想那厢一直昏睡的男子却突然吐得天翻地覆。难道是那蛇胆吃了坏事了?这样一想吓得我忙放了破罐跑了过去,一近前那股味儿把我熏得一阵反胃,忙用袖子捂了口鼻。天啦!这家伙不仅吐得满地都是而且连自个的身上也弄得尽是污物。朝天丢了个白眼,不过仍是认命地走过去替他收拾,谁叫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拿了湿布来来回回地往地下河跑了无数个来回后,终于将他打理得干净了,想起先前找回来的那个包袱,翻出来找了件齐磊的衣裳替他换上,又将先前拾来的干柴挑了些细软的另觅了块干净的地儿铺得均匀了,再在上面铺上作包袱用的粗棉土布,算是搭了个简易的地铺,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这如山一般的男子挪到那地铺上,再找来些细土将他呕吐的污物仔细掩盖了,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入夜时分我亦精疲力竭的,望着那一罐子蛇汤早没了半分胃口。
强撑着起身生了堆火,我便蜷屈着身子靠墙依在那男子的身边沉沉睡去。半夜里听到他呓语着要喝水,又起身拿了根燃枝摸索着去到地下河,仍是拿湿巾跑了几个来回终是将他喂够了。
再用手探了探他的体温,虽然仍在发烧却已然不如初时那般烫手了,才待抽回手来却不想被那男子一把攥住,我猛然抬头望去,却见他目光迷惘地盯着我喃喃地道:“请你,请你不要离开好吗?求你不要如此待我……求你……”
他言语间充满伤痛,眼角隐约有泪光闪动,看得我心头一软当下反握了他的手温声道:“我不走,你睡吧!”
他的意识似又转为混沌,不过仍是拗持地望着我,我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又冲他保证地点了点头,他这才闭上眼睛放心地睡了,眼角一滴泪珠顺着鬓角悄悄地落了下去。
都说女人有天生的母性,我想这话是没错的。虽然知道他只是个劫匪,如今见了他那脆弱的模样也不由打心里荡起一丝柔情。人说:人之初,性本善。今儿见了这劫匪的模样不由对这话感触更深,虽说平日里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但到了现下这份上如此伟岸的男子亦跟孩童一般无助,一样的怕被抛弃了。看来这男子也不是坏到了无药可医的境地,如果我同他真能活着走出这生天,我一定得劝他好好儿做人。心里想着自个也沉沉睡了去。
清晨的山谷分外的热闹,鸟儿经过一夜的休息在清晨里显得益发亢奋,啾瞅叽叽的声音不绝于耳,有两三只雀儿追逐着从山体的缺口处撞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洞穴内相依在一起的男女,不停歪了脑袋啾啾私语着。
皇甫臻熠缓缓醒转过来,记忆有短暂的空白,四下打量了一下知是置身在山洞之中,终是想了起来经历的那一幕来。
看来自个的判断没未失误,这个方向果然是洞穴的另一端。皇甫臻熠想支起上身坐起来,这才发现自个的手被一物压着,转头看时竟然是她趴在自个手上睡得分外香甜。皇甫臻熠扫视了她一眼,见她除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有些许荆棘跟砾石割伤外倒似没什么大妨,洞穴里生了火,而且还有些野果柴火,再打量一下自个身下所躺的地铺儿,皇甫臻熠心道是个不寻常的人物,难怪齐磊会带了她同行。
只是那物件怎么会在她身上,想到这里皇甫臻熠又顺着她那曲线优美如白玉般的颈部望去,只见那物件静静地挂在她襟口处,衬得她的肌肤益发晶莹生辉。她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多年,原以为过去的一切自个早就忘了,对她所有的怨不仅随着她的消失而烟消云散,就连她也在自个的心里,也彻底地死了。没想到见到这女孩惊惶逃命间敝开的衣领里挂着她的物件时,自己仍是不顾一切地追了过来,就连现在自个都想不明白何以如此。
睡意朦胧中我仍感受到有人在注视我,睁眼间见到那男子居然已经醒了,正盯着我的襟口发愣,心下闪过一丝不悦忙起身将襟口拢好了。
谁说人之初性本善来着,我呸!这匪男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昨儿还想感化他来着,不想才活过来就色哈哈的,心下直后悔自个吃饱了撑的救他干嘛。当下冷了脸自个跑去地下河边洗了把脸,又想起昨儿做的蛇汤还未来得及喝,忙摸出火折子起了灶重新热了热,才待要吃时才却看见那匪男苍白着脸依在墙上漠然地望着别处,神情中透着落寞面上也多了份冷硬,想着他也是两天未曾进食了,不管怎么说也是因我受的伤心下又是一软,便捧了破罐移步至他身前,细声道:“你先喝罢!”
那匪男竟跟没听到似的半天也不答理,我不由暗自气结,我这厢好心好意的倒成了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不成,当下火起准备不理会他自个先吃了再说。正当我拿定主意准备享受美食时不想手上一轻,那匪男冷了脸自我手上接了破罐竟自吃了起来,惹得我又是一阵气结。
站在一旁愤愤地看了半晌,从破罐里溢出的阵阵香味又引来我肚子一阵轰鸣,心想一边儿眼巴巴望着他吃也不象个样,想起他昨儿晾在外面的衣裳还未收回,便出去收了回来。回头见那匪男正挣扎着起身,装着蛇汤的破罐放在一边的地上,忙放下手中的衣衫满心欢喜地跑了过去,不想一看里面竟见底了,这匪男竟然连渣都没给我剩点。
我气得忍不住冲他厉声道:“你全喝了呀?我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知恩图报啊,我好心让你先喝你居然一点都不留给我,你是人吗?”
匪男挣扎了一阵终是跌坐在地上,喘了粗气冷着脸冲我道:“不是你让我喝的么?要说知恩图报这四个字你倒是要记得牢了,别忘了你这条小命还是我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