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被浮月与暗香拉起来沐浴。我睁开朦胧的睡眼,口齿不清地问:“我昨晚才洗了澡耶,为什么这么早又要洗啊?”
“小姐,你忘了今夜有晚宴了?”
“那是今天晚上斗嘛!”(重庆方言)充分发挥了重庆美眉的泼辣性格,吼了一句重庆话。娘诶,这还要不要人活了?然后突然发现气氛不对,揉揉眼,浮月与暗香委屈地站在床边。我这才发现我的口气似乎大了点儿,连忙赔笑:“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凶你们的。”
“好吧好吧,都听你们的,我马上就起来沐浴。”你们谁见过当主子当得这么窝囊的啊?
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笑:“好。”又中级了。各自扶着我一只手,这下我不乐意了:“我又不是老弱病残,你们去忙吧。”
她们刚刚放手,因为我睡意朦胧又浑浑噩噩,所以一脚踏空,落入水中,溅起水花。再看两个丫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我也不敢再继续白日做梦,让湿热的水浸泡着我的身体。好舒服呀。
等我泡澡泡舒服了,太阳也升起来了。按照北京时间,大概八点多了吧。
两个小丫头一脸皱眉不展的样子。
“怎么了?”
浮月看了我一眼:“小姐,今夜宴会隆重,可是皇上没有让公公送新衣服过来,这……”
“这样吗?”我抬起头,看看初升的太阳:“我自己动手来做。”
两个小丫头吃惊地看着我:“这行吗?”
我点点头:“当然,看见没,就是那水蓝色的长衫给我改成这个样子。”我一边画出大概的设计图,一边语速缓慢,生怕她们听不懂似的给她们讲。
浮月接过去一看,大惊失色:“小姐,会不会太露了一点儿呀?”
“不会,去做吧。把从胸部以上的布都剪掉,衣袖也剪掉,在胸部出灌入一条蓝色丝带。裙子下摆剪至小腿处,记住,斜着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要再睡会儿,很困啊。”
对了,还没有鞋子呢!我该用什么鞋子呢?没有高跟鞋呀,好烦啦。抓狂。先不管了,睡会儿再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哇塞,完美生活。
还没到两个时辰,就又被两个丫头拉起床。
“小姐,衣服好了。”暗香笑盈盈地看着我,眼睛忽闪忽闪的,好漂亮。
再看她们手中捧着的衣服,好美呀,就像外国名家设计的衣服一样,华美高贵,无懈可击。
转念一想:“还有多余的蓝色纱锦么?”
“有。”
“给我吧。”
接过她们递过来的纱锦,我开始按照我记忆中的绢花的样子,开始折叠那块轻盈的纱锦。一点一点,成为我想要的样子,再用针线固定在一条蓝色的锦带上。
呼~
大功告成。
暗香本想替我挽发,被我拒绝了,在一旁生闷气。我却对着她笑道:“好了,你就休息休息,今天,我自己来,我要挽的发髻,你绝对没见过。”
十指齐动,头发上下翻飞,看的一旁的暗香完全怔在当场。
收拢最后一缕头发,满意地看着铜镜中的发型:“怎么样,暗香?”
“小姐,暗香的确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发型,可是,很好看。小姐的手真巧。小姐饿了么?暗香去弄点儿吃的来。”
我调皮地眨眨眼:“不用了,晚上那么多好吃的,现在吃了哪里还吃得下呀?吃自己要省,吃别人要狠。”
听到我的话,暗香和浮月都忍俊不禁。
换好衣服,胸口处的蓝色缎带绕了一圈,在裸露的背部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裙摆刚好到小腿,脚都暴露在外面。把绑花绑在颈子上,一个华丽的转身,看得两个小丫头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眼睛上粉红色的眼影,眉黛浅浅,眼神深深。脚踝处是一串碎宝石链子,走起路会发出轻快地声音,在额间描了一朵鲜红的罂粟,金粉勾勒出淡淡的花边,妖娆娇艳。
淡扫蛾眉朝至尊。一转身,一回眸,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这,真的是我吗?连我自己都开始质疑。
看着同样神游太虚的两个人,拍拍她们的头:“好了,怎么样?不是天天都看着么?怎么还看得那么入迷啊?难道你们喜欢我呀?”
两个小丫头小脸一红,害羞了。
“北溟国太子到。”
“北溟国太子么?”我求助地看着她们。
“是小姐的哥哥。”
我点点头,走出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昂首阔步的男子,头发用金冠束起,一头黑色长发极其茂盛,却一点也不乱。
他看着我,先是一愣。然后眼神宠溺又有丝丝悲痛:“鸢儿……”揽过我靠在他的胸口,好温暖啊,有这样的哥哥真好。
他低头看我:“鸢儿,春桃夏荷已经飞鸽传书给我了,你失忆了是吗?”
我点点头:“哥哥,她们已经不叫春桃夏荷了,好难听。”
“哦?那叫什么?”
“暗香,浮月。”
“暗香浮动月黄昏?”
“嗯。”重重地点头:“走吧,哥哥,进屋说。”
携着他走进大厅坐下。他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芳华宫。
“鸢儿,你受委屈了。”
“没有。鸢儿不委屈。”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我以为我幻听了,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个凤唳天竟然是爱着他妹妹的,深深地爱着。
我把头伏在他肩膀上,一滴眼泪没入他的肩膀,然后消失不见。
“春桃和夏荷都是我的人,你要放心。”
“嗯。”
“那你是谁呢?”
我一怔,然后轻笑:“果然是亲人,这么快就感觉出来了?我叫凤羽鸢,你妹妹已经死了,是被你们害死的,知道吗?她若不是被送来和亲,又怎么会嫁给轩辕宸,又怎么会被困在这样的宫殿,又怎么会被他的妃嫔欺辱丧失生命呢?”
“什么?鸢儿已经走了?”他激动地抓紧我的肩膀。
“是的,我只是一抹孤魂,借尸还魂而以。只不过,鸢儿所受的一切,我总是会让她们还的,谁都不例外。”我冷笑:“因为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没有说我来自未来,我怕他会被我吓死。
他惶恐地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竟然是这样,早知道,早知道……”
“没有什么早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定定神:“是,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不管你是谁,你是我妹妹。”
我点点头:“你可以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