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帐篷之中。手臂一阵凉意与丝丝疼痛,让我再次清醒。此时,才看到这个一直替我诊治的太医的庐山真面目。年近花甲的老年人,几缕胡须飘洒前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虽然年近花甲,依旧红光满面丝毫没有一丝老态龙钟的痕迹。
只见这位于太医正仔细的将一个玉瓶中的药洒在我手臂上恐怖的伤口上,红红的血肉依然向外翻肿着。于太医看到我醒了过来,手捻了一下胡须说道:“姑娘身上的伤口要小心照料,刚才给你用的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药,所以姑娘不用担心,保证不会留下疤痕的。”
“多谢太医诊治。”我勉强欠了一下身子回谢道。
掌灯时分,帅帐之中,李恪高坐当中,此时身边站着一个碧衣男子,细高挑的身材,一对细长的丹凤眼,高高的鼻梁,大鹰勾的鼻子,唇薄须稀。
只见那男子说道:“殿下,这暮成雪控制着整个碧寒宫,实力不可小看。如今他在我们手中,不知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依于先生所见,应该如何呢?”李恪一手敲着台案,抬起头,斜看着碧衣男子。
“依在下所见,不如我们控制暮成雪,威胁碧寒宫替我们卖命。”说到这里,碧衣男子压低了声音凑到李恪近前说道:“殿下要想夺娣,江湖的势力是最隐蔽也是最好的。皇上想查也未必能查到我们,如此绝妙的机会,还望殿下好好珍惜才是啊。”
“那么,按先生的想法,如何让碧寒宫为我所用?我让卫忠这么多年潜伏在李治的身边,都无从下手,长孙无忌这个老贼在李承乾被废之后,对李治保护严密,居然将雁门刀狄青派给他做近身侍卫。哼,如若不然,李承乾被废后,这太子之位早已是我的了。”李恪说着站起身来,冷视着前方,手握拳头青筋暴露。
“殿下既然知道这长孙无忌是眼中之钉,何不借着这次机会,让碧寒宫……”碧衣男子声音压得极低的说道,顺手比划了一个手势。
“只怕暮成雪并非你我能控制的,他武功高强,恐怕我这整个王府也找不出一个侍卫与其抗衡。更不要说胁持他再威胁碧寒宫。难道我堂堂千岁之尊,还要靠胁他迫人才能成事么?此计不通。”李恪冷冷的看着碧衣男子说道,那冷酷的眼神几乎要将碧衣男子看穿。
不想,那碧衣男子似乎对李恪的目光不闻不顾,反而凑过来低声说道:“殿下,若想留暮成雪久在身边,也不是没有办法。在下可以让他暂时失去武功,如同平常人一般无二,那样的话,殿下,我们岂不是可以随意控制他了?”
李恪听后,眼光如刀一般看向碧衣男子说道:“于洋,我没想到你是于太医的近侄才礼遇于你。没想到你居然给本王出这种下三滥的主意,莫非本王就是这样的卑鄙小人?来人,将于洋拖出去重责二十军棍。”
于洋没想到李恪突然变脸,吓的脸色苍白,连忙跪倒在地说道:“殿下三思,若想留住暮成雪,唯有此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请殿下三思……。”
随着李恪的话音落下,几名侍卫夺门而入,抓起于洋往外拖去。突然李恪说道:“慢,放他下来,我还有话要问。你们都到退下,到外面守候吧。”
“是。”几名侍卫遵从命令,逐一出帐。
李恪此时背对着于洋,看着大帐之内的屏风一动不动,脑子里不断的闪现出刚才于洋的那句话:“若想留住暮成雪,唯有此计。”
是啊,若是这样做能留她在身边的话,自己做一次小人又有何妨?只是,她会不会因此更加迁怒于自己?李恪此时心如乱麻一般,不知如何是好。
于洋小心的看着李恪的表情变化,转了转眼珠随后试探的问道:“殿下,请相信在下刚才所说。留住暮成雪对我们大计,有百利而无一弊。殿下可以这么想,就算不威胁碧寒宫,以殿下的才智,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下相信收服暮成雪也并非难事。到时候再让他帮忙,就更容易些了。就算是最坏的结果,收服不了暮成雪,好歹以后也是朋友了,少个敌人少堵墙。殿下以为如何?”
李恪听了于洋的话,心中豁然开朗,是啊,只是暂时失去武功,如果按于洋说的,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自己早日得美人归。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与现在无二,如果能与她做个朋友也比如今强上百倍。
李恪想到这里,打定主意说道:“于洋,你说让暮成雪暂时失去武功,是何方法?真的只是暂时吗,对他身体有没有伤害?”
于洋看到李恪话语里有些活动,连忙说道:“殿下放心,此方法只是一种药,名为‘散功散’,会武功的人服药后身体开始虚弱无力,过些天就与平常人无二,并无异样,只是无法运用内力,当服用解药后便恢复正常如初。”
“此药可有解药?”李恪问道。
“回殿下,有解药,服药后,功力三天后恢复。”于洋抬起细长的丹凤眼看向李恪。沉思中的李恪并没有注意那细长的眼中流露出的邪佞的目光。
“好吧,这个事情你去安排吧。要不知不觉,还有,除了你我,不要和第三个人提起,否则……”李恪走向于洋,面沉如水的说道。
“殿下放心,在下办事,请殿下放十二个心,一定神不知鬼不觉。给殿下一个没有武功的暮成雪。”于洋回答完,躬身施礼,慢慢退出大帐。
来到帐外的于洋,仰天暗笑道:“暮成雪,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栽到我于洋的手中,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以报当日之仇。”于洋狠狠的说完后,渐渐远去,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