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吻很柔、很轻。它轻缓而又那般震人心弦,宛如夏日的蜻蜓在平静的水面上小巧地一点,却轻荡开一圈圈波痕。我仓促不安,只能好像用尽全身的力气去镇压这股急剧攒动的热流。是的,这般温柔、小心翼翼的轻吻让我猛然领悟到凛的情感往往来的凶猛,绝不可能像梦境中那般轻柔缠绵,而那个梦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喂!凶女人你怎么了?"东方熙语气有些急,对林雪柔突然的沉默不语而感到害怕。不明白刚才还一脸凶恶,散发活力的她为何此刻却眼神呆滞,异常的安静。
一声声急促的叫唤让我从遐想中回神,"你还是小孩子,怎么懂得什么是吻啊!"我轻弹了一下他光洁的额头,倜傥到,也借此掩饰心里的心神不定。"随便就说你大皇兄吻我!"
"是真的!"听到林雪柔取笑自己年龄小,认为自己说谎,东方熙有些恼火起来,他鼓起腮子,对着林雪柔大声反驳着:"我亲眼看见的!"
"可能你看错了!那时的他是在帮我吹去脸上的脏东西,而且有时一个人看的角度不同会产生不同的效果呢!"
"可是"东方熙发觉自己有些理亏,渐渐赞同林雪柔说的话,一双小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袍,在手中不停地搓揉。他垂下头,不甘心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却再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我立即打断他的话,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要是他再说什么理由,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再解释清了。"要知道,吻是在爱情的基础上才有的。"我放缓语气,对眼前这个对感情的事懵懵懂懂的小男孩柔声说道。
"爱情?"东方熙的眼里更加充满不解的神情,歪着脑袋,他看向;林雪柔问道:"什么是爱情?"
"啊?"意料不到东方熙会问道这个问题,我有些惊讶,但是却也困扰着该怎么向他解释,我挠了挠头,拉着他在亭子的石阶上坐下。
"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只海鸟以捕鱼为生,他捕击猎物一向快、狠、准!有一天,他在一片海域上捕捉了一条飞鱼。这是一条美丽而又笨拙的飞鱼。意外的是,海鸟被飞鱼楚楚可怜、柔弱无力的样子深深打动,最终放了飞鱼。从此以后,他的脑海中始终被那双无辜的眼睛所占据,他甚至厌恶以往自己捕鱼时的残忍手段,渐渐的,他放弃了捕食,放弃了他的生命,因为她!而逃生的飞鱼将这次的遭遇告诉了朋友们,朋友只是劝解她以后再看见那只海鸟,一定要逃的远远地。然而,在飞鱼的心里,并不害怕甚至期待着海鸟的再次出现。于是,飞鱼变得沉默了,独自一人靠在珊瑚旁等待着海鸟的出现。而拒绝捕食的海鸟也一天天消瘦下去?再后来没人再见到过那只海鸟了,再后来没人再见到过那条飞鱼了。他们的相遇就是一场生死的考验,他为了她放弃了自己的本能,她因为他而众叛亲离。"
一段短小却悲伤的小故事在我缓缓地叙述中结束,心情被这个故事渲染的有些沉重,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扭头看向一直静静坐在我旁边倾听故事的东方熙。只见他两手抵住下巴,一脸意犹未尽地看着我。
"他们之间的这种感情就是爱情。"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发觉不耍脾气的他其实也是挺可爱的。
"在聊什么呢?"东方翼提着一篮子的水果从市集里回来,他抿唇轻笑问道,诧异眼前的两人关系竟变得这么好。
"她在给我解释?"
"我在给他讲故事!"急急打断东方熙的话,将刚才我们之间的对话简化,深怕引起东方翼更多的疑问。我从台阶上站起,不是多注意东方翼,而是急忙走向桌旁,动作迅速地整理起画纸。
"你要回去了吗?这些水果?"东方翼问道,对林雪柔的行为感到一丝不解。
"呃?是啊!我觉得好累,想早点回去休息了。呵呵那些水果我就没这个口福吃了。"我尴尬的假笑到,手上的动作速度却丝毫不减。垂首,故意将散发遮住此刻脸上僵硬的笑容。
东方翼走上前,将篮子放在桌上,刚想靠近林雪柔,立刻,林雪柔一把捧起还没打包完毕的画纸,始终垂着头,急匆匆绕过他的身边。步伐是那么的匆忙、混乱,似乎是归心似箭。东方翼眯眼细细打量林雪柔这些明显躲避的行为,眼里的暖意逐渐变成冷意:看来她是知道我对她所做的事了,难怪"哎!哎!啊!"一直垂头匆忙往前走的我一不小心被地上比较圆滑的石子垫着了脚,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笨拙的向后倒去,不想将辛苦完成的画掉在地上弄脏,我紧紧抱住怀里的画,只能不停的发出恐惧的叫喊声。
"凶女人,小心!"东方熙大叫,却也将手捂住自己的双眼,一想起一个人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上,他就不敢看下去了。
久久,经过一声声林雪柔的惨叫后,就再也没出现任何声响。气氛一阵沉静。凶女人摔晕过去了?东方熙忍不住猜想到。他忍不住松了松了手,透过指缝,想要看看凶女人现在的惨景。
"哇……大皇兄好厉害啊!"东方熙看着眼前的景象凶女人捧着画纸,被大皇兄稳稳地接住了,倒在了大皇兄的怀里。凶女人此刻羞红的脸蛋,一直注视着大皇兄,是被大皇兄的英雄救美迷住了吧?而大皇兄一脸柔情。
"老天!林雪柔你干嘛一直注视着男人的嘴唇啊?你是色女人吗?"我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在心里呐喊着。一双眼总是忍不住看向东方翼的嘴唇,为自己的大胆行径我忍不住红了脸。此刻的我,宁愿一头摔向地上,省的就像现在这样,让我们之间的暧昧气息蔓延的更广!
就这样,我陷入沉思,没有站起,而东方翼也丝毫没有主动放开我的意思,一双手始终紧紧环住我的腰,眸子里有着载不住的关心。直到东方熙的一声惊呼,让各有所思的我们立刻惊醒,纷纷放手推开。
"咳咳!谢谢。"我诺诺地向他道谢,谁知道,我在他面前始终就像只乌龟,缩着头胆小的不敢看他。意外的是,一向温文有礼的东方翼也没有礼貌性地回答,一直沉默不语。等不到他的回语,我按捺不住逃开他的心情,转身想要离去。只是,没走开几步,就听见他在背后说道:
"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还让我教你画画吗?"声音有些低沉。
"当然。"我始终背对着他,紧接着在心里说道:给我一夜的时间让我调理好思绪,我会勇气重新面对你,对你就像对待哥哥般,没有今天混乱不清的感情。
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东方翼垂放两侧的拳头捏的更紧,眸子退去温柔后有的是任何人都会有的哀伤。他知道她在逃避,在退缩,但他也想让她明白:他愿意为她的回眸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