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那些年写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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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爱若初见空欢喜

我们的生活不是韩剧整日的浪漫赋予式,更不是美剧的欲望倾泻式。我们寻找简单,真实的爱情,同时又幻想韩剧的唯美,美剧的放纵。

一个像我一样的作家,是典型的怀旧式浪漫主义。十篇文章,七篇是纯真的校园爱情幻想,两篇是倾城绝美之恋。文里文外,判若两人。曾经用了半年多的时间研究女性心理,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写了女角小说,不久前,生活告诉我,我不得不要改变一些事情,不得不先试着放下笔,去为了自己的生活忙碌。

笛安姐曾经告诉我:靠写作吃饭实在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更何况你是一个男人

2012年8月6日

NO。1

张偲仪走进教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楚风,他坐在窗边,双手支着下巴,正自出神地望着窗外。

班主任拉过张偲仪,简单地介绍着她,从C中转学来的优生。底下闹哄哄的一群人立时安静了,带着些打量的神情看着张偲仪,齐腰的长发,穿着一袭浅蓝色连衣裙。她的皮肤白皙,没有因为全班人的注视而脸红,明亮的眼狡黠地眨了眨,小巧的唇正微微上翘,那一丝浅笑显得那般乖巧可人,让班上好些人都看得呆了,包括坐在楚风旁边的陆婉。

“我叫张偲仪,以后你们也可以叫我小鬼……”

张偲仪的自我介绍还未说完,全班人已经因为那奇怪的昵称哄笑起来。

哄笑声里,张偲仪看见楚风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眼神,看着讲台上的自己,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很认真地念着“小鬼”。而他身边那个男孩子气的女生,一抬手就打在他的背上,似乎对他慢半拍的反应很不满意。那两个人旁若无人般地吵着嘴,就连站在讲台上的张偲仪也能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亲密,那亲密让张偲仪也有些妒忌了。

NO。2

陆婉在这之前并不认识张偲仪,她在心里确定了第N次后得出结论,有些尴尬地拢了拢耳边的短发,看着她眼前过分热情的张偲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容易等来了上课铃声,看着张偲仪跑回自己的座位,陆婉这才松了口气趴在桌上装死。

“熊,你再装死下去,老班怕是会拿黑板刷直接砸你的。”

楚风趁着班主任转过身写黑板的时候,一掌拍在陆婉的背上,力道不大,却足够让她痛得龇牙咧嘴。陆婉抬头看了看讲台上的班主任,斜着眼瞪着那个正装作认真上课的楚风,趁着他不注意已经一脚狠狠地踹了回去。

“好歹我也是女生,你就不能温柔点?”

“对你温柔?熊,作为女生,你温柔了么?”

楚风左手揉着自己的脚,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唇角的笑意不减,棱角分明的脸在这笑意里似乎也柔和了些,看得陆婉有些痴了。

“以前,我也是很温柔的。”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不是现在。熊,好歹有点女生的样子,要是你有小鬼一半的温柔可人,也许我还会爱上你哦。不过,可能性就和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大。”

楚风压低了声音说笑着,却仍旧是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目不斜视地看着黑板。他没看见,转过头去的陆婉眼神一黯,唇角的笑渐渐僵了。

NO。3

以前,楚风说的以前是多久以前,就连陆婉也快忘记了。

她只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无论走得有多快都跟不上楚风的脚步,她一路小跑,却发现自己离他越来越远。楚风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帅气的五官,挺拔的身材,总是吊儿郎当地笑着,身前身后围着一群兄弟。篮球场上,他挥汗如雨,每一个动作都帅气得让一群女生尖叫。楚风的世界里只有兄弟,篮球,和漂亮女生。而她,似乎和这三样都沾不上边。

若不是还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也许楚风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陆婉总是这么自嘲着。

那时候的陆婉是个小胖妹,说话大声些也会脸红,还时常做些很傻的事。楚风半开玩笑似地一直叫陆婉“熊”,却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第一时间挡在她的面前,俨然像个大哥哥般护着她。

陆婉问过楚风,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

楚风的回答却让陆婉哭笑不得,他说,自家的熊只有他才能欺负。

也就是这一句话,陆婉剪了自己的长发,偷偷跑去学篮球,手磨破了就缠上创可贴,脚酸得跑不动了就直挺挺地躺在篮球场上装死。她的球技越练越好,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小胖妹,终于能够勉勉强强走进楚风的世界。

陆婉知道,自己对楚风的依赖,早已不再是妹妹对大哥的爱,而是一个女生对她所仰慕的男生的爱。

她想要向楚风表白,却在还未开口时悲凉地发现,对楚风而言,她一直都只是个“好兄弟”。她竭力扮演着“好兄弟”的角色,仍是满心的欢喜,至少,在楚风的世界里,她是最特别的女生,也是唯一能和楚风无所顾忌地嬉笑打闹的女生。她在等,等有一天,楚风回过身来,会发现有个叫陆婉的女生一直默默地喜欢着他。

NO。4

就在陆婉再一次被张偲仪的热情缠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楚风适时地插了句话,认真的眼神让陆婉心里一紧,每当楚风喜欢上哪个女生,他就是这样认真的眼神。

“小鬼,为什么你要别人叫你小鬼呢?”

“那你为什么要叫小婉‘熊’呢,她明明很瘦的。”

张偲仪反问道,狡黠地眨了眨眼,微扬地唇角那般好看,就连同为女生的陆婉也看得痴了。

“你不知道,熊以前是个小胖妹,傻兮兮地老做错事。还有啊,……”

楚风说着话,低沉的男声很好听,拉过张偲仪在一旁小声地说着陆婉从前的事,两个人时不时还很张扬地笑出声来。陆婉明知道楚风是拿自己的糗事当垫脚石去接近张偲仪,却没办法对他生气,心口的地方裂开一道缝,每当他们的笑声穿过心口都疼得她不自然地皱着眉,整个人埋在书里装死。

NO。5

放学回家的路上,楚风不像往日那般大步朝前走着,他走得很慢,双手放在裤袋里,时不时转过头去看陆婉,却没有开口说话。

“楚风,你再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不知道怎么表白。”

陆婉一把拉住楚风,故意大声地说着,有些心慌地看着眼前的人。又是那样的神情,不再是吊儿郎当的,甚至敛去了笑意,很认真地看着她。楚风不用说出口,陆婉都能猜到他接下来的话。

“熊,我想我爱上小鬼了。”

“小鬼才来几天,你就确定已经爱上她了?楚风,是不是太快了点?”

陆婉别过头不想去看楚风的眼,她淡淡地问着,一点也不想去听楚风的答案,可他低沉的声音钻进沈婉瑜的耳中,一点点碎了她的期待,期待楚风这一次的爱也会如从前般很快过去。

“熊,这一次是真的,我想我真的爱上小鬼了。以前的那些女生,想忘的时候,打几场篮球也就忘了。可是对于小鬼,无论打多少场篮球我都没办法忘掉,反而越来越清晰。这种感觉是我从来都没感受过的,只要她靠近,心就跳得特别快,忍不住想和她说话。熊,这一回,你一定得帮我。”

楚风说着话,却看见陆婉默默地朝前走着,他也只得跟在陆婉的身后慢慢地走着。

“真难得,这一回,你会跟着我的脚步走。”

陆婉转过身去看楚风,有些自嘲般地苦笑着,落寞的眼神一闪而过。

“楚风,只有你的请求,我没办法拒绝。不过,她若不爱你,你能不能多看看你身边的人,也许有个人已经默默地喜欢你很久了。”

“熊,你说的那个人应该不是你吧,你可是我的好兄弟。等我追到小鬼,请你吃大餐。”

陆婉被楚风一把抱在怀里,凌空旋了一圈。开心过头的楚风没有看见,陆婉抬起手悄悄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泪。

NO。6

陆婉尽职尽责地做着红娘该做的一切,比如,在张偲仪来找她聊天的时候找借口溜掉,给楚风制造和张偲仪说话的机会;比如,拉着张偲仪去篮球场看楚风打篮球;又比如,约好和张偲仪去吃晚饭却装作肚子痛,让楚风去陪张偲仪吃饭;再比如,只要和张偲仪聊天,就千方百计地说楚风的好话。

那两人越走越近,反倒是陆婉,意料之中地落了单。

去吃午饭的路上,正当陆婉努力说着楚风的好话时,张偲仪小声地插了一句话,她明亮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暗淡,就连唇角的浅笑也有些不自然。

“小婉,我发现,你一直在说楚风,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怎么可能,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他的。”

陆婉大声地辩解着,张牙舞爪的样子太夸张,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太假,却只能硬撑着伪装下去。

“可我怎么觉得你们很要好。他和你说话的时候可以毫不顾忌,和我说话的时候却总是客客气气的。”

张偲仪说着话,眉头微皱,眼里的失落那么明显,看在陆婉的眼里却是那般刺痛。

“小鬼,你想太多了。他之所以对我毫不顾忌,是因为他当我是兄弟。他对你,才是真正出于对女孩子的爱护。他喜欢你,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来么?”

陆婉一字一顿地说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被这些话缠得喘不过气来,她忍不住皱起了眉,眼睛酸涩,却还极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小婉,你说的是真的,楚风喜欢我?”

“真的,楚风亲口对我说的。”

“小婉,你真是太好了,有你这个朋友真好。你知不知道,我刚转学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听说楚风了,他真的是个能让人不由自主爱上的男生,是不是?”

张偲仪拉着陆婉的手,眉头舒展开来,唇角的笑意渐浓。她眼里的甜蜜太刺眼,刺得陆婉的心一阵阵地痛,却无从缓解。

NO。7

楚风站在电影院门口等人,当他看见陆婉的时候明显一愣,短发的陆婉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很淑女地向他走近。有一瞬间的错觉,楚风以为自己看见了从前的陆婉,傻乎乎的,却让人想要保护。

“楚风,发什么呆呢。电影快开始了,赶紧进去。”

陆婉抬起手重重地拍在楚风的手臂上,清脆的响声,手臂传来的痛让楚风从刚才的晃神里清醒过来。

“咳,熊,干嘛穿裙子,吓人不带这样的。”

楚风轻轻咳嗽着掩饰着刚才的尴尬,拥着陆婉的肩走进电影院。这么亲密的动作落在旁人眼里定以为他们是一对小情侣,陆婉心想着,选择自欺地告诉自己,他们其实也可以很般配。

电影院里,荧幕上正演着马达加斯加,欢乐搞笑的快节奏让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欢乐里,除了陆婉。她借着荧幕的光,有些出神地看着身边的楚风,陷入自己的思绪里。是她发短信让楚风陪她看电影的,楚风没有拒绝,因为她对楚风说,等看完电影就告诉他,张偲仪对他的感觉。

“楚风,你知道的,我不只是想当你的妹妹。我不在乎你身边的女生有多少,因为我知道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直到小鬼出现,我才发现是我错了,你最特别的女生从来都不是我。楚风,我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希望都是那么的让人绝望。”

楚风转过头去看陆婉时,她正浅笑着望向自己,安静得有些不像他认识的那个陆婉。楚风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短短一秒的痛楚太不真切,所以,他在听见陆婉说这话时,还能满不在乎地笑着,伸出手揉乱了她的短发。

“熊,看马达加斯加应该开心点,别胡思乱想。”

“楚风,难道爱你是胡思乱想么?时间过得真快,都八点了,小鬼说,她八点在电影院门口等你。”

陆婉的话刚落下,楚风已经起身离开了。他走得太快,陆婉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电影院的黑暗里。

看一场马达加斯加,陆婉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滑下。

楚风知道陆婉对他的爱,却从不揭穿,还一直在她耳边强调着“好兄弟”三个字。有时候,陆婉会迷惑,到底是楚风的心地太好,不愿意伤了她的心,还是楚风的心从来都很冷漠,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们之间的距离。而她,竟还傻乎乎地去当红娘,却连一个谢谢也没有换来。

“等了这么多年,就只等来一场空欢喜。陆婉,你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