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俏妃杠上酷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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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谁都有个小秘密(上)

“放开我,你快点把我放开啦!”

从皇宫一路回到庄王府,楚晴都在与庄仰哲的拉拉扯扯状态中度过。庄仰哲拉住她,被她挣脱,却毫不罢休,再拉住,又被挣脱,要不是楚晴还存在着那么一点理智,换了别人,她肯定得抡起拳头。

“你是不是非要抓着我?惹毛了我,别怪我不念夫妻情面,对你动手!”

庄仰哲不说话,只拼命抓住楚晴的双肩,将她推坐在床榻旁边。他紧紧地盯着妻子填满怒火的双眼,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正如楚晴所想的那样,他根本不怕挨打,就算她动手打人,他也要抓着她不放。

楚晴停止了挣扎,垂下头去,她不想看着他的脸。可谁知一口气抽回来,她脑袋里竟一阵天旋地转,陷入一片黑暗前一秒,她怀疑自己得了脑溢血。

醒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楚晴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一位大夫刚刚从门口走出去。庄仰哲坐在她身旁,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她一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丈夫的那种神情,仍是从前的庄仰哲,和皇宫里的那个人全然不同。

“晴儿,别担心,大夫说你只是一时气急,血气上涌,加上近些日子太过疲累,导致晕厥,此时已无大碍了。”

庄仰哲说着,让冬哥过来,楚晴定睛一看,冬哥怀中抱着天理。一见到儿子,她不禁伸出手去,两行眼泪簌簌落下。这一刻,她方才记起白天的事,原来她没有做梦,庄仰哲让冬哥抱来儿子,全是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让她不至于再气晕一次。

“天理,天理,要是你会说话,是不是能帮娘劝劝你爹呢?”她爱抚着儿子红润的小脸,刚刚擦干眼泪,这时却欲哭无泪。她无法和庄仰哲直接对话,至少现在,她还不知道该怎样组织好语言,对他说明一切。她只是心疼儿子,在皇宫的时候,这孩子也被冬哥在一旁抱着,看到自己的亲爹欲与那狗太尉合作,天理要是已经懂事,会如何看待那件事呢?

庄仰哲向冬哥招招手,冬哥会意,重新上前抱过孩子,将孩子带出卧室门外,楚晴分明听见,冬哥离开时,也在低声叹息。她方才抬头看丈夫的表情,庄仰哲眉梢低垂,满脸无奈,似乎想告诉她,是她冤枉了自己。

楚晴慢慢伸出左手,抚上丈夫的脸,指尖触碰到的地方,竟有些微微发凉。那种温度,从庄仰哲的脸颊,顺着她的手指,仿佛一直能传递到浑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末梢。她咬住下唇,轻轻闭上了眼睛。

“晴儿,我并非有意要与贺家合作,相信我。”他的手搂住她的纤腰,仍旧是温柔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颈边,轻如蝉翼。

“仰哲,告诉我,你还是我第一次认识你时候的那个仰哲,你没有变,告诉我……”

她睁开双眼,忽然用手臂圈住他的脖颈。

“我不要我们的承诺无法兑现,我想,我想回梓京,我们带着天理,重新回到那里去,好不好?”

庄仰哲抱着妻子,耐心地在她耳边低声解释:“我答应你,一定会带着你和天理回去,但不能是现在。晴儿,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个国家虽然国号为大平,实际上早已失去了太平……”

“仰哲……”楚晴声音已然哽咽。

“这个国家,已经被贺家外戚搅成了一趟浑水,身为王室子弟,怎可眼看邢家天下陷入危机,却袖手旁观?晴儿,我知道,就算你平日里如何任性,你终究是我的贤妻,是个明理人。所以,请你答应我,等我用自己的办法,联合更多的力量压制住贺家后,我便与你重回梓京,从此不问政事,只和你还有天理过神仙般的日子,晴儿……”庄仰哲紧紧搂住妻子的身躯,如果这样能让她理解,他真的很想,很想时间就此停住。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骂你的,仰哲,我那样误会你,那样责备你,我……我也是怕你一时受到官场的蛊惑,会迷失自我,我因为害怕才会……”

她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浸湿了丈夫的衣襟。

“我答应你,我会陪伴在你身边,一直一直支持你,那一天,一定要早些来临……”

是啊,让暗潮汹涌的日子早些过去,让重回太平的一天早些来临吧!楚晴依偎在庄仰哲怀中,如果,今夜能做个美梦,她情愿梦永远不要醒……

半夜,不知到底敲过了多少声更鼓,立在皇城根下的太尉府,直到子时前还热热闹闹,此时却一片死寂,偶尔能看见的,只有守夜的家丁和丫环。但他们即使擦肩而过,也不敢和对方私语,谁都害怕着那头蹲伏在洞里的狮子,万一一个不慎,他们很可能就会连皮带骨吞下去。

外面的人只能看见太尉府犹如皇宫般的金碧辉煌,他们所见的,同样只是白天的太尉府而已,只有里面的人知道,这府邸一到深更半夜,便会变成阴森可怖的地狱。贺少霆早已把这种生活习以为常,可习惯大半夜不睡觉的他,偏偏这一天睡着了,但很快被恶梦惊醒,背后冒出一身大汗。

“来人,把万渠给我叫过来!”

外面的家丁领命,没过多久,万渠便来到小偏厅见他的主子,冷不防一块压书册的重木“咚”一声砸到他额头上,他额角顿时起了个大疱,可是一看见贺少霆绷着黑脸,他只能忍着疼不敢出声。

“万渠,我看我今天不叫你来见我,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出来见人?”

贺少霆低沉的声音和着窗外的风声,像鬼魅般阴郁。

“我下那道命令之前,不是叫你们去查过那些王室宗亲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吗?结果呢?你跟我说没有,为何有人要暗地里冒出来阻挠我?”

“大人……这个,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啊,那些王室宗亲平日里看似逍遥,不问政事,实际上行踪都神神秘秘,我们的人明察暗访,每次都只是怀疑,一个确凿的证据也没法找到,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万渠脸上流露着无比冤枉的神色,似在乞求主子饶恕。

贺少霆几大步走上前,恶狠狠地抓住他的衣襟,“要想我不治你们的罪,明天起就给我盯紧庄小王妃,即使你们拼死也得给我查出她与乱党的关系。否则,你下次再来见我,就让人抬着你的尸体来吧!”

“是!属下马上就去!”

万渠答应得爽快,实则想赶紧溜掉,谁知贺少霆又喊:“慢着!”

“请问大人您……还有何吩咐?”

“乱党怎么样?你才回京不久,我倒忘记问你,殷大鹏招供了没有?”

“这个……”

“吞吞吐吐干什么?他到底说没说出赤星盟是谁领导的?他们背后到底有谁在撑腰?”

“回大人的话,没……什么都没说。那家伙嘴巴紧得很,属下跟兄弟们在那边是鞭子、夹棍、烙铁全用上了,他不但不吐露半点赤星盟的消息,还朝属下吐口水……”

万渠心想这下他得再被什么东西,却见贺少霆咬牙切齿地皱着眉,忽然一掀桌台,上面的笔墨纸砚被摔得一地都是,满屋子立刻变作一片狼藉。

“废物!我问你,殷大鹏没开口,那姓文的小子呢?我不相信那小子瘦不拉几、脸生得跟个娘儿似的,能抵受得住严刑拷问!你不是说把他押到府里了吗?”

“是……属下是往西面去,抓到了文跃,押着他到了这边,可是那小子他……他在稚州才挨了一顿皮鞭,便痛得昏死过去,才用冷水泼醒,他就……就疯掉了……”

贺少霆几乎暴跳如雷,但如此又有什么用呢?他恨恨地压下怒火,让万渠在前面提着灯笼,走到白天都不会有人爱去的寂静后院中。

夜空中的黑云,把仅剩的几颗星子遮蔽在无边的暗色里,万渠手中的一星微火,在林荫小径间显得颇有些刺目。到得一簇灌木丛前面,万渠停下脚步,蹲下身子轻轻击掌三下。

火折子熄了火,灌木掩盖下的一块土地,竟打开一人宽的口子,透出一袭绿色幽光。那是一道几乎看不出门形的暗门,有排窄小的梯子,蜿蜒直到洞穴深处。

那堆灌木丛,是牢狱最好的掩饰物,连贺淙夫妇都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在表面富丽堂皇、喜气洋洋的家里,在天子脚下的繁华京城干着多么恐怖的勾当。

一扇铁签子门内,留着比鸡窝大不了多少的地盘,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披头散发斜坐在墙角。他破破烂烂的衣衫上,到处是浸着暗红色血污的裂缝,从乱发间露出的半张脸,也灰黄灰黄的,让人看不清他本来的面容。

“姓文的,还不把你的狗眼睁开?我们太尉大人驾到了,难道还要他老人家给你行礼不成?”万渠叫来一个狱卒,捧着盆凉水便朝里面的人劈面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