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呜咽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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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回家商量事

说句大实话,苏有为打心眼里喜欢韩少宁,现在韩少宁有出息,可以说家趁人值,他更想若冰能嫁给这个小伙,了却他心中的一桩夙愿,也不枉费他一番苦心。如今万事俱备,只欠苏有为一句话,便可促成良缘好事。

苏有为心里是一百个乐意,但也要回家和二闺女苏若冰商量一下,于是将十万块钱推回了韩少宁面前。

“叔,你这是啥意思?难道你想耍赖不成?”韩少宁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有为,很不高兴。

“少宁,这话我是说过,我也绝不否认,我更没必要耍赖,我说话绝对算数!说句掏心掏肺的话,以你现在的身价,你愿意娶我家若冰,我也是求之不得,只不过……”苏有为停顿了一下。

“只不过什么?难道还有条件,你要坐地涨价不成?”韩少宁脸上表情十分冷淡。

“少宁,你错看有为叔了。我这人,是有点势利,但不是不讲道理。我想说的是,既然你能在期限之内,拿出十万块钱,兑现了我的条件,我是没有任何意见,我是跳着脚举双手赞成,只不过我得回头跟二丫头商量一下,你也不是不知道,她脾气也执拗,而且经常跟孙通在一起,我也得听听她的意见。”苏有为红着脸说道。

“我知道,她性格倔强,但你是她爹,别人的话,也许她不听,而你的话,她没有不听的道理。只要你同意了,我想她不会再有意见!也不怕叔笑话,从小到大,我们俩关系就非同寻常,经常私下约会,可以说你情我愿,不怕你不相信,连南山腰松树上都有我们的见证!”韩少宁凑近苏有为小声说道。

“在封建社会,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但如今社会不一样了,当下婚姻自由,总得征求一下闺女的意见。不过,少宁你放心,我也相信若冰明智的选择!就拿那个小霸王孙通来说,不管是才,还是德,我算是半只眼睛都看不上!更何况若冰!要不是有两糟钱,若冰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至于你和若冰的事,我敢说没有人比我再清楚。从你光屁股开始,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这钱你先收着,回去我和她们母女商量商量,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听我的好信吧!”苏有为说完站起身来。

话说到这份上,韩少宁也不好意思再说别的,只好恭送苏有为离开。

韩瑞丰让儿媳妇准备了一桌好菜,本打算和亲家好好喝上两盅,可惜桌上酒肉都上齐了,但苏有为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少宁,咋回事,你有为叔咋还不来,要不你去招呼招呼?你们俩聊完后,你没有再告诉他一回吗?”韩瑞丰坐在炕尖,皱着眉头说道。

儿媳苏若水和老大韩少安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我跟他说了,他说有点事得先回家一趟,处理好了,马上就来。”韩少宁低头轻声说道。

“知道啥事吗?”韩瑞丰沉着脸问道。

韩少宁抬头看了一眼老爸,正好碰上韩瑞丰凌厉的目光,赶忙说道:“不知道。”

韩瑞丰似信非信,知道二儿子不想多说,也没有多问,只是长长出了口气。

“爸,要不我回家一趟,去看看咋回事,要是我爸不来,咱们就赶紧吃饭。”苏若水站在一旁说道。

“去吧,若水!”韩瑞丰点头应允。

当大嫂苏若水走出里屋,韩少宁心里也犯起了琢磨,就感觉事态有些不妙。他猜想,难道苏若冰真的喜欢上了小霸王,铁了心跟定那个泼皮无赖?依照常理,要是苏若冰答应的话,苏有为肯定乐乐呵呵的来喝酒了。可是现在吃中午饭都该过点了,就是不见苏有为身影。韩少宁思前想后,心里七上八下。

等待就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韩瑞丰不时看看二儿子,不是瞅瞅窗外;韩少安一边看着儿子家宝,一边看着桌上的饭菜;韩少宁双眼迷茫,心不在焉。

“少宁,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韩瑞丰终于憋不住了,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儿子。

“没……没有!”韩少宁猝不及防,磕磕巴巴的说道。

“还说没有!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故意把我支走,就是想和苏有为单独聊两句,对不对?我们是亲家,我请他喝酒,他没有不来的道理!就算他不来,起码也会派人过来打个招呼!你和他到底都说了啥,这里一个外人也没有,就咱亲爷四个,你们爷三都流淌着我的血液,你就有啥说啥吧!”韩瑞丰情非得已,句句逼人。

改革开放二十来年,人们的思想观念是发生了挺大的变化,但男欢女爱的事,还是相对保守,让一个大小伙子亲口说出喜欢人家姑娘,对韩少宁来说,当着他老爸的面,还是羞于开口。

“爸,你走以后,我就和他说了说明年开矿的事,其他的事我啥也没说。”韩少宁仍是低头说道。

韩少安瞪大了眼睛,看着二人,也插不上嘴,只好默默听着。

“少宁,你是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心里能装几斤几两,我比谁都清楚!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嘴硬不肯说!是不是现在长大了,挣了两钱,翅膀硬了,把你老爸的话都当耳旁风了!”韩瑞丰见儿子仍不言语,旁敲侧击的问道,“你是不是把他这个会计开除了?他一生气就不来喝酒了?我知道你对他有点成见,但也不至于此吧!除此之外,我真找不出第二个理由。”

“爸,根本就没有那回事!有为叔管帐没得挑,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我怎么会辞退他呢!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也许他家里真有事,等会处理完了,就来陪你喝酒了。”韩少宁脸红脖子粗,急忙说道。

“你小子就别蒙我了,他要是来的话,不就早来了!”韩瑞丰瞪着眼喊道。

韩少宁刚要再说两句,就听大哥韩少安小声说道:“爸,老二,你们别吵嚷了,若水和她爸来了!”

韩瑞丰闻听,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韩少宁偷眼看了一下窗外,见爷俩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心里是又惊又喜。

苏有为进门之后,看到满桌饭菜,又看到爷三大眼瞪小眼的瞅着自己,感到脸蛋发烫,红着脖子,似笑非笑:“亲家,真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韩少宁出于礼貌,欠身站起,抢着说道:“有为叔,快里面坐!你咋才来啊!我爸都等你老半天了!我说你回家处理点事,一会儿就来喝酒,我跟他再三强调,哪知他就是不信。”

苏有为一边脱鞋上炕,一边赶忙说道:“亲家,家里的确有点事,耽搁了一下,实在抱歉啊!”

韩瑞丰狠狠瞪了一眼韩少宁,转过头来对着苏有为,高高兴兴的说道:“来了就好!”

韩瑞丰心里清楚,儿子韩少宁先声夺人,肯定和苏有为有秘密。因此,即便问苏有为啥事,恐怕也问不出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大家赶紧开饭吧!”苏若水笑着张罗。

韩少宁顺手拿起了筷子,而心里七上八下,心想苏有为回家一趟,结果到底如何。

“少宁,你还愣着干嘛?还不给你有为叔倒酒!”韩瑞丰斥声说道。

韩少宁慌忙拿起酒瓶,一边给苏有为斟酒,一边斜着眼看着苏有为。

苏有为心里有愧,脸是一阵红,一阵白,端起酒盅就喝了一盅。

韩瑞丰眼珠毛都是空的,知道苏有为心里有事,当着孩子们的面也没多问,只是赔着苏有为喝闷酒。

桌上有肉有酒,有菜有汤,十分丰盛,比过年一点不差,可是每个人都有心事,除了韩少安以外,谁也没有吃好。

苏有为菜未动筷,饭也没吃,但酒没有少喝!临走之时,已摇摇晃晃,只打趔趄。

“爸,有为叔喝了不少,走路有点发晃悠,我想把他搀扶回去。”韩少宁说完,已下了炕。

“站住!”韩瑞丰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老爸的话就是圣旨,声音不大,但很有威严,韩少宁一动不动站在地上。

“少安,你去送送你爸!一定要把他送上炕头!让他好好睡一觉!”韩瑞丰转头对着韩少安说道。

韩少安马上穿鞋,追到屋外。

“少宁,你有为叔喝高了,回家睡大觉去了,但我还想喝点,你能不能再陪我两杯?”韩瑞丰长出一口气说道。

韩少宁本想送送苏有为,顺便打听一下商量的结果,即便是不同意,也想亲耳听听,也想了解了解到底是咋回事!哪成想被老爸给叫住了,还得赔着喝酒!他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但也不得不重新脱鞋上炕。

韩瑞丰见儿子挺乖,抄起酒瓶,就给韩少宁倒了一盅。

韩少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盅里的酒花。

“若水啊,家宝睡着了,你看看是不是把他抱那屋去,我们爷俩喝酒带响,要是把他吵醒了……”韩瑞丰没有把话说下去。

苏若水冰雪聪明,知道公公有意支开自己,连忙抱起儿子,笑着说道:“你们爷俩慢慢喝。我们娘俩去那屋了,有事叫我。”

韩瑞丰看着儿媳转身离开,又看了一眼失神的儿子,口打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