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麒麟王第一部:鹿鸣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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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麒麟小子李天麒(1)

一声鸡鸣,天空迅速明亮起来。

古老的水泥花窗上粘着的竹篾纸破了几个洞,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斑斑点点地映照在一张深红色的床榻上,床上凌乱地堆放着几本小学五年级课本,还有两件校服衣裤。闹钟声响彻整个房间,闹钟似乎响了很久,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了。

一位嘴角流着口水、睡姿难看的男孩躺在床上,一只臭袜子盖在眼睛上,他时不时用手挠挠裸露在外的肚皮。

突然,竹篾纸上的破洞里显露出一只放大了的眼珠子,接着传来一声咆哮:“李天麒!”

遮着天麒眼睛的袜子随着咆哮声弹了起来,突然闪到天麒面前的老爷爷神速地抓住被弹开的臭袜子。

天麒畏惧道:“啊……啊……师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起床,今天早上不用练习了吗?”黄师傅将手中的袜子揪得更紧了些。

“师傅,现在小学课程压力很大呀,你就让我多睡一会儿不行么?”天麒还想再往床上倒下去。

黄师傅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天麒!你少给我狡辩!”

李天麒突然预感不妙,果真,黄师傅邪恶地一笑,迅速地将手中的臭袜子往李天麒的嘴里硬塞了进去。

天麒含袜喷泪,模糊地吐出一句话:“哇——师傅呀,我的袜子三天没洗了!”

这就是魔鬼师傅——黄十月和他的弟子李天麒。

在一个大院子里,四个大男孩正在晨练。院子很空荡,在一个角落里安放着一个大架子,架子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中间还竖着一杆大旗,旗面上写着四个大字:鹿鸣门派!院子里有一棵古老的木棉树,黄师傅说这棵木棉树已经有五百多岁了。春季正是木棉花绽放的季节,此时,木棉树上尽是一片红,十分艳丽。木棉树后侧摆放着一排排各式各样的麒麟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麒麟头显得极富生命力。

“浓须大面好英雄,壮气高冠何落落,哈哈哈哈——你们几个听好了,每天能看着木棉树上的英雄花,你们应该要更有活力地练习!”黄师傅一说完,一朵木棉花掉落下来,正中他的头顶,看上去就像戴了一顶鸡冠帽一样,他顿时呆若木鸡。

四个大男孩屏住呼吸,拼命地想把笑声吞进肚子里。

天麒穿好习武的衣服懒洋洋地走了出来,一看见师傅的模样,马上抱肚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师傅,你在演小品吗?像极了一只大公鸡,太好笑了!”

一向很听师傅话的大师兄朱子良使劲向天麒打眼色,但天麒像没察觉到似的,继续笑着。黄师傅从头上取下那朵木棉花,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天麒身后,天麒忽感身后有股莫名的杀气,黄师傅犹如火山爆发般,“李天麒,你立刻给我去蹲马步!我没叫你休息你就不能休息!”

“师傅,又要蹲一个早上的马步?”

“啰啰嗦嗦!赶紧到一边蹲去!”

“哎呀……知道了呀!”天麒一脸不情愿地蹲起了马步。

站在旁边的大师兄无奈地摇摇头:“天麒,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察言观色。”

天麒撅着嘴:“哼!蹲就蹲!迟早有一天我会让黄老头子刮目相看。”

大师兄赶忙劝阻:“嘘!嘘!你就少说两句吧!”

天麒有点小倔强,还有一些小淘气,爱耍嘴皮子,又非常要面子。对于黄师傅的惩罚,他早已习以为常,甚至会觉得不惹师傅生气,一天都会打不起精神。天麒有四个师兄,其中数大师兄最疼他。虽然天麒常常与黄师傅搞小对抗,但在他心里却比任何一位师兄都更想要得到黄师傅的认可。

“我们是一个麒麟团队,要想在中国麒麟大赛中取得冠军,你们每一个人都要记住我说的话,不是用笔去记,也不是用你们的笨脑袋,而是要用心去记。我们不单止要习武强身健体,更应该锻炼好我们的心智,身子要站得正,心也不能邪!我们要学习真正的麒麟精神——仁爱还有坚韧!”黄师傅说最后一句话时把目光落在了天麒身上。

天麒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心想:“这个笨师傅干嘛看着我呀?我心可正了!”

黄师傅继续说道:“我教你们武术并不是想你们变得多么强大,而是希望你们在舞台上展示出真正的麒麟风范,什么是麒麟风范,那就是不许用武术欺负弱者,心存‘仁、义、智、勇、洁’五德,记住了吗?”

众弟子回应:“是!弟子谨记在心!”

这几乎是黄师傅每一天都会重复的话,但是天麒并不厌烦,因为在他心中对麒麟王有着最崇高的敬仰。

换上校服后的天麒,腿脚有些发软地走在上学路上。黄师傅的麒麟馆开在半山腰,离镇中心的学校有相当一段距离,每次天麒去学校都要走上一个小时,也许是因为麒麟馆开在半山腰,所以黄师傅创立的鹿鸣门派并不是特别热门,门下的徒弟也只有五个。

“幸亏我要去上学,否则我这双腿肯定是要报废了!”天麒嘀咕抱怨。

去学校的路上会经过一个莞香园,这个莞香园对于天麒来说有着特别的故事,跟平时一样,他一来到莞香园入口都会停下脚步,望向绿油油的莞香树林深处发上一小会儿呆。

“还会再见吗?鹿角女。”

就在这时,天麒仿佛看见一对鹿角出现在一棵莞香树后面,天麒张开嘴巴,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时,鹿角又不见了。

“哇!我才十二岁呀,这么快就跟师傅一样有老花眼了?此地不宜久留,闪人!”

天麒一离开,那对鹿角又露了出来。

天麒来到学校门口时已经有气无力了,他吐了一口长气,看着校门口执勤的班干部和老师,从自己书包外面的口袋里抽出红领巾,系好后终于有点学生模样地走进了校门。一进校门没走多远,他的胳臂就被人大力地拍了一下。

天麒头冒冷汗:“老师,我书包也带了,红领巾也戴了,又怎么触犯了您老人家呀?”

身后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笨小子。”

一听这笑声,天麒的双眼眯成一条线,回过身就是一拳挥了过去,身后男孩身手敏捷地弹跳到一旁,天麒不放弃地一抬腿,男孩双手交叉护住胸口,挡下天麒的踢腿,随即用力一推,天麒倒退两步。

“臭秦太,力气怎么大了这么多。”天麒不屑地丢出一句话。

秦太一脸得瑟:“因为我是未来舞麒麟大赛的冠军。”

“我呸!怎么也得先问问我。”

秦太比天麒高出一个头,长相俊朗,皮肤黝黑,是一位阳光型男生。他和天麒是同班同学,两人都是麒麟队的队员,只是门派不同。两人可谓不打不相识,从小总是会被安排在一个班,像是天注定般。

几秒钟的拳脚功夫一下就吸引了很多观众,在校园内的学生都聚集了过来,看着他们的功夫表演,围观的学生都响起了掌声。

“哇,好厉害呀!”

“秦太真的好帅。”

天麒一见这状况就有不祥的预感,他悄悄转过身,正当准备闪人时,正在执勤的一位体育老师已经站在了他和秦太身后。

“你们两个严重违犯学校纪律,破坏了同学正常进入校门的秩序,给我到那边罚站。”体型健硕的体育老师毫不留情地指向校门口一边。

天麒和秦太只能乖乖地站到一边,同学们也知趣地散开了,当恢复平静时,天麒瞪向秦太。

“喂喂,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我先出手的。”

“每次碰着你我就倒霉,今天早上被师傅罚蹲马步,回到学校又被你害得要罚站,我这双腿前世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天麒抱怨。

秦太不怀好意地问道:“嘿嘿,你怎么老被你师傅罚呀?”

天麒狠狠地瞥了秦太一眼:“关你什么事!”

秦太一个胳膊搭上天麒的肩膀,笑呵呵地说:“喂喂,你师傅最近有没有教你什么新招?”

天麒推开秦太:“走开走开!咱们又不是一个门派,想偷学你找错人了。”

“哎呦呦,还挺有一股正气。”

“那当然。”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逼近两人,原来又是体育老师,他双手抱臂,怒斥道:“你们两个给我站好!”

秦太赶忙收回搭在天麒肩上的手,两个人抬头挺胸地站好,一副笨拙的模样。

放学后,天麒和秦太总要在一块回家。他们喜欢在回家的路上一起探讨舞麒麟的技巧问题,以及争执一些不同的观念。两人门派不同,各自师傅传授的观念也不一样,他们两个也常常因为这些原因从嘴上争辩到拳脚相向。秦太的师傅也就是秦太的父亲,但是秦太很少称呼他为父亲,也和其他师兄一样喊秦师傅。秦师傅对秦太非常严格,要求非常高,希望他永远做第一。秦太也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不管是学习还是舞麒麟的技术,他都非常棒,这不仅遭到各个门派的嫉妒,也让身旁的天麒羡慕不已。

“你那个老爸师傅就像个暴君,相比之下,还是我师傅好点。”天麒说。

秦太眯起眼睛:“少来这一套,刚刚你还一肚子对师傅的抱怨呢。”

眼看就要到分岔路口,天麒拍拍秦太的胳膊:“好了,下次再说,我要赶紧回去练习,就要地区比赛了,我们都抓紧时间练习吧。”

“嗯,加油,拜!”

天麒说完就往另外一个路口跑去,秦太看着天麒离开,举起了右手,手腕上有一小块淤青,不禁想起早上在校门前挡下天麒的一脚,他皱起眉头:“力气变大的是你呀,马步没白蹲啊,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