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池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他说：“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无条件原谅她所做的任何事。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是毫无原则的。和佐薇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能够得到她，真的是上天赐给我的福分。所以，我总是尽量满足她的需求，用尽全力去保护她，不想她受到丝毫的伤害。所以，对不起，空空，那个时候，可能伤害了你。”
我笑了笑，其实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的那些所谓的伤害根本已经微不足道了。曾经那么看重的东西，那么看重的人，终于流落在时间的洪流里，稀释了他的重要性。
后来我们都不再说话，只是喝酒，碰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大概喝了三四瓶之后，酒劲儿就上来了，白小池又开始絮絮叨叨，他开始跟我讲他和佐薇。他告诉我，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佐薇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公主一般的女孩子，他那样宠着她，只是觉得她理应得到这样的宠爱。后来，他慢慢地知道了佐薇的过去，知道了佐薇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他愈是心疼她了。后来对她的宠爱，不是觉得理所当然，而是不想她再受到丝毫的伤害。因为他觉得，这个看起来无比光鲜的女孩，其实像一个脆弱的天使一般，需要别人的保护。
我问他：“你之前有察觉到佐薇的不对劲吗？”
他苦笑了一下，点点头。他说他早就察觉了。他和佐薇在一起的时候，佐薇经常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每次佐薇都背着他讲电话。但他从来没有问过她，他告诉自己如果连信任都没有的话，爱就是假的。可是后来，有一次他在街上，看见佐薇被一个人环着腰在商场里逛。他给佐薇打电话，问她在干嘛，她告诉他，她和闺蜜在逛街。
“那那次是怎么解决的？”我问他。
“等她回来之后，我问她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她哭着躲进我的怀里，她说那个男人是她的继父。我一直知道她有个对她很不好的继父。我当时简直想冲到她继父家里揍他一顿。可是佐薇拦住了我，她说继父养她这么大，在怎么不好，也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那个时候，我觉得她真是善良。可是现在我才知道，那个人根本不是她的什么继父，她的继父，早就死了。”白小池自嘲地笑了笑。我的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不然怎么会看见白小池的眼里竟然有泪呢。
喝到后面，我和白小池都喝醉了。我朦胧着双眼，看着白小池的脸。他已经不再从前那个小少年了，经过岁月的沉淀之后，他变得成熟，可是这种成熟，却让人心痛。如果成长必须用伤痛作为代价，有多少人愿意永远活在少不更事的童年里呢？
我愿意。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我接着一股酒劲儿，笑着对白小池说：“你知道吗，其实以前，我一直很喜欢你。”
白小池听了，就对着我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如果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都不会对你那样。我是怕佐薇觉得我跟你关系暧昧，才费尽心思去撇清和你的关系。空空，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