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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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达特茅斯,我的大学:惊艳校园

你能忍受在天寒地冻零下20℃的森林木屋里住两个月吗?

你敢从几米高的木桥上跳进湍急的河水中吗?

你有本事在考试前一天晚上一口气读完300多页的课本吗?

你愿意在早晨7∶45爬起来去上外语口语课吗?

你可以在20秒钟内灌下一整罐啤酒吗?

如果你的答案全部是肯定,那么,常春藤盟校之一的达特茅斯绝对是最适合你的大学!如果你的答案全部是否定,那么,千万不要选择达特茅斯!

在达特茅斯的4年里,这段充满挑战意味的对话我曾经听过无数次。每逢遇到来参观的高中生,大学生们就会居高临下,重复同样的问题,神气活现地宣传自己的光荣传统。

对于这些问题,我唯一能给出的肯定答案就是有本事在考试前一天晚上读完300多页的课本,由此可见,达特茅斯远远算不上最适合我的大学。然而,学校悠久独特的历史传统,闻名遐迩的学术声誉,还有红墙绿地的美丽校园,却足以让我骄傲地说:“我毕业于达特茅斯!”

达特茅斯坐落在美国东北部新罕布什尔州的汉诺威,成立于1769年。它是北美英国殖民地的第九所学院,也是美国建国前由英王批准的最后一所学院。因为建校资金来自达特茅斯伯爵二世的捐赠,所以学院以“达特茅斯”来命名。直到今天,达特茅斯校徽的下方依旧清晰地写有“1769”四个阿拉伯数字,彰显着学院200多年的历史渊源。

去学校那天,姐姐陪我一起飞到了离汉诺威最近的机场——黎巴嫩。大概我姐也没想到,黎巴嫩机场居然小得可怜,以至于机场外连一辆等候的出租车都找不到。若不是每天有几班载客十几人的小飞机进进出出,往返于纽约和波士顿,真的很难相信这一大片平地再加上一个小小的平房,竟然会是一个机场。

我和姐姐孤零零地站在机场外,愁眉苦脸地看着那两个我从北京带来的巨型行李箱,还有一大纸箱姐姐为我准备的食品和日用品。连开车都要20分钟的路途,我们总不能拖着行李徒步走到学校吧?于是,姐姐找出几枚硬币,叮嘱我一人好好看管行李,便转身去找公用电话,希望能够叫到出租车。

这时,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男子向我这边望了望。他的身高绝对超过了190米,体重也足足有200多磅。

他是谁?是什么人?

我警惕地盯着行李,下意识地把所有箱子都靠拢在一起,然后,就听到了“嗒嗒”的沉重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机场外面的道路上空无一人,安静得连我自己一阵急过一阵的紧张心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他真来抢东西,我该冲哪个方向求救?如果他有刀有枪,我要和他争斗防卫吗?如果没人来救我,我又该怎么办?短短的几十秒钟,我作了无数设想。

慌乱间,我抬起头,发现这个穿着破旧牛仔裤和T恤衫的年轻人已经站在了我面前,像一座山一样,挡住了阳光。

“需要帮助吗?”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我摇摇头,很谨慎,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依旧拿不准: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是达特茅斯的新生吧?是不是才下飞机?没人接吗?”

我仰起头,看到他浅棕色的眼睛中透露出来的分明是真真切切的关怀和善意。原来,他在黎巴嫩机场工作,刚刚下班,看到我孤立无援的样子,便主动提出要开车送我到学校。

正巧姐姐回来了,说出租车一小时以后才能到,于是,我们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坐上了他那辆老掉牙的吉普。

到学校后,年轻人才说,其实他住在和达特茅斯校园完全相反的方向,回家还有快50分钟的路程。

惊讶、感激、意外……特别是惭愧,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了心头。

分别时,好心人憨厚地笑笑,说:“祝你好运,中国女孩!”然后,便转身跳上了他的老吉普,在轰隆隆的马达声中扬长而去。

就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国人,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一个既非老师也非学生的校外人,成为了我初到达特茅斯的那一天里最深刻的记忆。

第一次步入达特茅斯校园,绚烂的金秋景象扑入眼帘,像极了油画,美不胜收。白云镶嵌在蓝天里,建筑物红砖白墙,爬满了紫色和墨绿色的常春藤,满树金黄、橙红的叶子随风摇曳。翠绿的草坪上,灿烂的阳光下,身着“三点式”的女生三五成群,慵懒地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炫耀着青春。

高年级学生走在路上,大摇大摆,神情老练,不管认识不认识,迎面碰到,总是欢快热情地说一声:“Hi!”

这就是未来四年,我即将独自一人生活、学习的地方吗?

我怯生生地学着美国同学的模样,微笑,打招呼,心里却怎么也抹不去自从踏上美国的土地后便无法释怀的思乡之痛。就在几天前,我还在首都机场,一步一回头,看着亲人挥手的身影在视野里越变越小,直至渐渐模糊,完全消失。而今天,站在陌生的校园里,我知道,从此我只有也只能够依靠自己了。

这是我的选择,我没有退路。伤心难过,艰辛不易,无论等待我的是什么,我只能义无反顾,一步一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