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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自从穿越以来,我就一直对时间没大有概念。

不是我不愿意记住时间,而是我怕时间的洪流既然能把我带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代,也会有一天把我毫无准备的带走。

日子一天天的流过去。

转眼又过了一年。

胤禛成为四贝勒。我向来对这种虚名不关心,最后我都知道他是皇上了,还在乎他以前的职称做什么。

胤禛又娶进门一个女人,李氏。这一个女人,是我那个婆婆德妃硬塞进来的。

我虽然不乐意,但经过这么长时间也想通了。这是我的宿命,既然到这儿,就注定会和一个“不专一”的男子结合。

我如果再执拗的坚持自己“一夫一妻”的真理,恐怕难受的,还是我自己。

其实有时,最能改变人的,就是社会。

进入到这个时代,就算我是个刺猬,也被这封建制度的利爪磨得差不多了。

胤祥也有了侧福晋,正在沿着他四哥的老路重走一遍。

李氏长得很漂亮,典型的古代美女,琴棋书画无一不会,不像我似的,大家都认为女人理所应当会的才艺我一样也不会。只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李氏很讨德妃喜欢,德妃认为她极具女儿性情。刚娶进门不久,德妃就曾经传唤李氏进宫陪她说话聊天。

大概也老觉得老叫李氏一个人说话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次进宫,把我和那拉氏也传唤了去。

“秋月,你结婚以后出落得越发漂亮了。看来老四确实宠你宠的厉害啊,把你滋润的这么水灵。”

我低头做羞涩状,心中却想,你以为你儿子是什么啊,我长得漂亮还是他赐予的?但是话却不能这样说,只能做孝顺媳妇状,“额娘说的哪儿的话,秋月老了许多呢。”

话说完,我就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假,想一个实际年龄不到19岁的女孩,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能老到哪儿去?

“秋月啊,都知道胤禛喜欢你。可你也应该有点肚量,不能老霸着他不是?”我一听,这话说的奇怪,怎么从我的容貌上扯到胤禛身上了?正要开口,德妃却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傻傻的抬起头,“李氏嫁进你们府里也有好多天了,她竟然告诉我只有新婚那天胤禛睡在她的房里,第二天就睡到了你那儿,是这样的么?新进门的媳妇就这样,可见那拉氏和纽祜禄氏平时有多少委屈?!”

我从没想到关于胤禛睡哪儿的问题都能这样堂而皇之的被拿到台面上来议论。一时说不出话来。

“额娘,你错怪年妹妹了。”那拉氏看我什么话也不说,忙替我辩解起来,“四爷有妹妹这个知己,是我们的福分。自从有了年妹妹,四爷脾气也好了很多。原本在府里,只要四爷不高兴,没人敢说话的。再说,四爷去哪儿安寝,哪是年妹妹能左右得了的啊。”

说完,那拉氏瞥了我一眼,希望我能赶快承认错误。

“那拉氏,我本来不打算说你的,可是你自己搅和进来了,我就说两句。你是嫡福晋,怎么能由着自己的爷就这样宠着一个女人?胤禛是皇子,他是要繁衍子嗣,开枝散叶的。可是你瞧瞧你们府,成了什么样子?!你还好,好歹还生下了弘晖,你看看纽祜禄氏,都嫁进去多长时间了到这还没有动静!秋月虽然夜夜腻着胤禛,但是你看看她有结果了么?”

我被德妃一番话惊得心惊胆颤,那拉氏也低下了头,“额娘,妹妹本来是有了身子的,可是小产流掉了!”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这样的女人还要她干什么?!”大概是被那拉氏的话激怒了,德妃甚至站了起来。

“年秋月,你知道自古宫中最忌讳什么么?恃宠而骄!我看你这样也张狂了些!”

我不由自主的跪下。

被她一说,我受的委屈仿佛像演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嫁给胤禛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正室,段紫苏啊段紫苏,你就不应该趟这个浑水!

接下来是纽祜禄氏进门,我忍。虽然内心及其难过,但我还是把自己的感受都硬生生的憋了下去。到了李氏,我几乎都麻木了,明知道反抗也没有什么用,我还不如自己省省力气,好歹念着胤禛还是最爱我的。

我都这样了,你们却还逼我!

也不知道自己想的什么,我忽然有一种被逼上悬崖的决断,“额娘,您说的对!我千错万错,霸着胤禛却连孩子都保不住。”

我直视德妃,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看到我这个样子,那拉氏好心的对我眨眼,意思是不让我说下去。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谢谢嫡福晋的好意。今天这些话我也憋了好久了,额娘既然问起来,不说我也不痛快。”

德妃怒视着我,我仿佛用尽平生的力气,果敢的顶了回去。

“额娘。”我先给她叩了一个头,“你问我孩子的事情,是,我不对。您说那孩子是皇家的骨血,可是你想没想到,那孩子也是我的骨肉啊。”我几乎想哭出来,“他没了,最难受的是谁?您想过么?”

“秋月,你放肆!”德妃被我气的颤抖。

“是,我已经放肆了,就不怕放肆到底。”我继续昂起头,“孩子是怎么流的,你问过吗?是我自己不小心故意流掉的么?”

“我为什么不向您说小产的事情,是怕您和皇阿玛和我一块难受,可是您却逼我。”我惨惨的笑,“早知道这样,孩子丢的时候就把我一块也带走得了。”

“秋月,你敢顶撞我!”德妃指着我的头,“我不管孩子是怎么丢的,丢了孩子就是你的不对,丢了孩子却仍然强词夺理更是错上加错!”

我低头不语,不是认输,而是再也不屑于辩白。

“来人啊,把这个贱妇给我拉下去,狠狠打她!”德妃咬着牙下了命令。

“额娘,不要啊。”那拉氏抱着德妃的腿为我求情,“年妹妹一向口无遮拦,但她是无心的,你就饶了她吧。儿媳回去自当好好教训他。”

德妃大概已经被我气得失去了理智,狠狠的一甩手,那拉氏被推出了好远,而我,就被几个人连拉再拽的拖了下去,然后被结结实实的绑在长凳上。

“额娘,三思啊!”那拉氏还在那儿为我求情,“年妹妹一向身体欠佳,板子的苦,她怕是受不住的!”

德妃低下头来看我,眼睛里充满了不屑与鄙视,“秋月,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我咬咬牙,不就是想让我低头么,我偏不!“不知道,额娘该打便打吧!不用客气。”我心想,您最好打得重点,直接让我昏死过去让我回到现代去算了,反正在这,我也呆够了。如果把我打回去,我还感谢您呐。

“好!死丫头!嘴还硬!我看看能不能把你打的软回来!”说完,几个太监便出现在我的周围,“现在不用怕他是什么侧福晋,额娘教育媳妇天经地义,你们只管放手行刑,不用畏手畏脚。”

伴随着太监公鸭嗓声的“是”,我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板子落了下来。

我咬着嘴唇,争取不让自己喊出声来。脑子里回荡的确实和胤禛大婚时的幸福情景,他拉着我的手,温柔的俯下头吻我,一幕一幕,刺的我心疼。

板子继续落下,我疼得已经失去了知觉,好像板子打的是旁人,而不是我。

我闭上眼睛,却挡不住泪水的倾流而下。段紫苏啊段紫苏,你还是输给了这个社会!

嘴唇已经被我咬出血来,我仿佛是在经受生与死的洗礼,一刻一刻,感觉是那么的漫长。

“皇上驾到!”一声皇上驾到把我拉了回来,接着就看见有人趴到了我的身边。

“紫苏,你怎么这样了?”可笑啊,我头脑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意识,我现在在宫中,怎么还会有人叫我的原来名字。

虚弱的睁开眼,特大号胤禛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年。。秋。。月。。。”

“德妃,这是怎么了?”恍恍惚惚听见皇上眼里的斥责着德妃,“朕听胤禛说秋月进宫了很高兴,特别想来看看她。你给朕解释清楚,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皇上,臣妾听说胤禛独宠年秋月,纽祜禄氏和李氏嫁进去这么长时间了胤禛基本没进过他们房间。臣妾就说了年秋月几句,没想到年秋月实在太放肆了,不仅没有悔过,反而顶起嘴来。”

“皇上,您说我好歹是她的额娘,说说她难道不对么?”

皇上阴着脸,一脸怒气。

“而且,年秋月还流了一个孩子。本来胤禛子嗣就单薄,臣妾气不过,就教育了她两句。女人保不住孩子已是大错,她还隐瞒不报这件事情。皇上,您知道吗?”

我耷拉着脑袋,心里苦笑,唉,我的罪名怎么还这么多?

“不管怎么着,先把她放下来。”皇上心疼的看着我,我心里有了一丝安慰,好歹公公还是疼我的。

我被胤禛从长凳上拖了下来,屁股火辣辣的疼,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就这样坚持着站在胤禛的旁边,与其说是站,不如说是靠在他身上。

“胤禛,秋月曾经小产过?朕怎么不知道?”

“皇阿玛,儿臣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不想让你担忧罢了,何况秋月年轻,以后还会有怀上孩子的机会。”

“是这样吗?”皇上考究的看着我。

我麻木的点点头,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

“秋月隐瞒不报是有大错,但也不值得动用刑具来惩罚她啊。”皇上严厉的看向德妃,“她在朕身边的时候无论犯了多大的错误朕都舍不得动她。可是你,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我还没进门,就听见一院子的人鬼哭狼嚎,这成何体统!”

“可是,她是臣妾的儿媳妇,臣妾说他几句都不行了么?他顶撞臣妾的时候您是没看见,样子嚣张极了。哪像个儿媳的样子?”

我在心里嘟囔,我和婆婆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德妃娘娘,四嫂小产的事情另有隐情。”

好熟悉的声音,我无力的瞄了瞄,原来是胤禟。

“皇阿玛,您还记得王仪么?就是那个成安的家奴。咱们不是最后才逮着他么?”

皇上点了点头,“这和秋月有什么关系?”

“王仪把四嫂掳了去,他说四嫂是杀害成安的罪魁祸首,他想拿四嫂报复四哥。幸亏我们去的及时,四嫂的生命才无大碍,但是由于惊吓过度,孩子却流掉了。”

皇上突然站了起来,“胤禛,是这样的么?怎么不报?”

胤禛小心的扶着我,一边说,“皇阿玛,您想想,我的侧福晋被陌生男人掳去了一天,虽然我们知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传到宫里,宫女嬷嬷各宫娘娘一渲染,秋月的名节还能保住么?”

“所以,皇阿玛。您必须体谅儿臣不告诉您的苦衷。秋月的孩子于是说是不小心流掉的,还不如说是咱们害的。没有咱们处置的惊叫妓院一案,秋月能被扯进去么?”胤禛继续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事我们都知道,十三弟也知道。”胤禟心痛的看看我,“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十三弟,再不信,就问问年羹尧,是他和我们一块儿救的秋月。”

在他们的话语中,我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身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脑筋也越来越不清楚,“皇阿玛。。。。”

我再也受不了了,两眼一黑,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