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铁血魅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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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相逢无需再言情(2)

在这一连串的变故面前,我只是笑着,捷报频繁传来,皇帝已经躁动不安,越来越不甘心顺着南宫坼的意思了。

这是这天气选在湖心亭晋见,可真不是什么好主意。我从前并不是常常来湖心亭,只为它在柳絮湖中央,柳絮湖,顾名思义便是湖周遍植翠柳。这,是我最不喜爱的植物。柳絮,它是那样可怜的东西呢!

行至柳絮湖自然是要乘船的,我从府里带来的侍女皆不允跟随。自有内监过来接过她们手中所捧之物,我虽不知皇帝如今唱的又是哪一出,心下却是安稳,坦然的上了船礼法毫不错乱。

船向湖心行去,我站在船头凉风迎面吹来,刚开始觉得令人神清气爽,久了便只觉得脑门子头。总跟南宫坼混在一起,身子倒是越来越精贵了。我拉了拉衣襟向身边的小内监到:“待会去取本宫的暖炉来。”

那内监见我这样说话很是有受宠若惊之态,忙不迭的应了。

船渐渐的靠近了湖心亭,方才的那个小内监过来扶我下了船,然后折回去取我的暖炉。小小的湖心亭除了皇帝和宸妃外还陪侍这宫女内监和几个歌女,这本是皇帝和妃子独处的地方,此刻到是觉得异常的拥挤了。

自我进亭之时,歌女们就已经停了下来,所有人的注视着我,我不急不慢的走到皇帝和宸妃的面前,行礼道:“安阳见过皇兄。”

我许久没和他隔得这么近的说话了,他所熏得龙涎香的味道传了来。直击我的五脏六腑。

面前的人,紧紧的盯着我,眼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皇妹请起,赐坐。”他叫我皇妹,中规中矩的称呼,带着刻意的生份。我浅笑盈盈应了声:“谢皇兄。”

于是择了东边的绣墩坐下,看着对面被风吹的鼓起来好似受了无限委屈的绯色锦帘道:“安阳今天特来恭贺宸妃娘娘喜孕龙嗣。”我说完眼睛望向捧着贺礼的内监,他们立即乖觉的把贺礼捧到宸妃的身前。

“安阳见娘娘的衣服上大多是惠绣,思量着娘娘大抵是喜欢这样的衣裳,所以请了青衣坊的青娘裁了几套寝衣,用惠绣绣上了吉祥的图案。就这还罢了,其他的不过是些补品还请娘娘笑纳。”

宸妃令人拆开紫色的锦盒,手触及盒子里的寝衣便不禁赞叹道:“如果本宫没看错,这是江陵郡的玉雪芙蓉锦,三年方成一匹,可谓是寸锦寸金。用它来做寝衣,长公主不愧为南宫夫人,好大的手笔。那青娘也是奇怪,不是从不给外人做衣裳吗?不肯应承本宫和姐姐倒肯给长公主面子!”

我像是忘记了从前我俩的不快,和颜悦色的道:“私交罢了,哪来的什么面子。”

皇帝饮了一口酒,对这宸妃温柔的说:“朵儿不知,青娘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唯独不能不给长公主面子。”

“哦,这可是为什么呢?”

皇帝搂着宸妃,在她耳边蹭了一下,暧昧的说:“晚上朕再慢慢的告诉你。”

宸妃假意的推开他骂道:“讨厌,如今人家可有孩子了呢!晚上您还是到姐姐那里去吧!”

皇帝撒手道:“那朕便一个人独寝,平白无故的把朕往别处推,可是什么道理呢?”

他俩旁若无人的说着这样露骨的话,随侍的宫女内监竟也目无表情,看来这样的戏码是常常在宫中上演的。他们是真的很好很好。至少,我与他从未能在人前这般亲密。

宸妃讪道:“我不同你说了,长公主可还在这里了。你正紧些倒是从新唤两个歌女来,这般没用的东西,唱的那哪叫曲子啊。”

皇帝笑了笑,抚了抚宸妃被弄乱的流苏道:“爱妃的耳朵可真够刁的,之说今天就换了两次歌女了。正好长公主在这里,她曾随母后学了几年的曲艺正是此中高手了!不如就请长公主唱一曲吧。”

我看着他们两个一来一回的说笑,听得他这么一说,又见宸妃看着我。先却不做声,四下里环顾了一番,看见宸妃身后站着的正是执笔的女史,于是断然的拒绝道:“臣妹多年不曾开口了,怕有辱母后的英名,还是待臣妹下次再献丑吧!”

这是命妇来贺的正式场合,一言一行都有女史在旁记录。我如唱了岂不是有碍南宫坼的名声,我并不是歌女,我的歌声不需要飘扬在这种场合。皇帝的眉间渗出了一种无名的愤怒,我对他的这种表情很是不解。他自有他的佳人爱妃要宠爱,我自有我的夫君需维护,我与他其实早便是两不相关了。

“哎,可真是扫兴啊,皇上,这可真冷,臣妾可要带着宫女们回去了,长公主就有劳你相陪了。”她也未等皇帝应允,自顾自的起身,对四下随侍的人使了使眼色,便带着他们离去了。

也是因为他们的离去,湖心亭瞬时变得空旷起来。我本已甚少见他,更不用说是两人单独相处。一时间,竟然是无所适从。脑袋里只有一种念头,那就是,我要快些的离开。

“皇兄,臣妹也告退了。”

“今天府中应该很热闹,但是不需要长公主急急的回去吧!萝儿,朕今日的安排只为避开你夫君的眼线,好和你单独谈谈,不和朕说几句话,你就要走了吗?”

皇帝从匣中取出七彩玉凝芙蓉琴,拨动琴弦,不再说话,只唱到:“长相思,久离别,美人之远如雨绝,独延伫,心中结。望云云去远,望鸟鸟飞灭。空望终若斯,珠泪不能雪。”

皇帝的歌声似有无限的悲戚,连那缠绵的琴音都似女子的哭泣。我不禁怆然,美人之远如雨绝,是啊,我们是再也回不去了。却不止是回不去,更是要争个你死我活,论个成王败寇此生方休。

湖面的风透过帘子打到我的身上,这冬天是这样的冷,只是相依着给对方温暖的人,再也不是你我了。

他的歌来来回回的唱了两遍方才停下来道:“萝儿,朕以歌言情,你可明白。”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道:“臣妹明白,只是,臣妹已为人妇,不再是当年未央宫里的长公主,更何况,未央宫早就另藏佳人了,这宫中也再没有臣妹的一席之地了,臣妹还拿什么回应皇兄你的长相思呢?长相思?那么,臣妹只有潜离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