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阻止我,表面上似乎对我关心备至。然在我看来,却是在阻止我插手这件事。他知晓我的手段,所以这是要变相的保护着拓跋婉儿。
我敢肯定,天下的人所知道的真相是什么。传到梁王耳里并让他信服的是,自己的女儿是死在南宫府,死在我的怀里。
其实南宫坼何尝不疑我。若是真的不疑我,那叠薛涛笺,在拓跋婉儿给他的时候,他就该丢开。而不是揣在怀里带给我看。我的目光变的清明,像是看透了一切。
“那么,坼,你这样护着她,到底她对你有什么用处呢?朝中大事,你向来不避我,亲信何人,也向来肯告知我。为何独独这桩事,你瞒着我呢?若是她有好感,以你的权势。娶回来没人敢说个不字,何况现在新帝登基,留她在宫里也没什么用处了!”
这样一句一句的说来,直说的声泪俱下,万分委屈。只是,心里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骗,不过是骗他罢了。
南宫坼看上去甚是心疼,抚着我的脸,抱紧我道:“萝儿,你如何这样说!拓跋婉儿,不过是我制衡梁王的棋子,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爱你敬你,拓跋婉儿是梁王的女儿,所以,怕你知道了心里难受!”
他说的很认真,我却丝毫的不信。若他真的光明磊落,何苦背着我。是了,他是一手遮天的权臣,可是他也会怕。怕我怨,怕我恼,怕我不要这个孩子,怕我不再一心一意的给他压制寒毒。
这样看来,他对拓跋婉儿。怕是真有几分意思了。
“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这一句话,我埋在心里许久,终觉还是吐了出来,她的孩子呢?
“什么孩子?”
南宫坼满脸的不可思议的神情。我莞尔一笑,原来,他也还不知道拓跋婉儿肚里的孩子。
“她给我送御颜丹的时候,曾告诉我,她肚里有你的孩子!”
“你信了?呵呵,我怎么会让他怀上孩子呢?萝儿,我的子嗣,再不会又旁的母亲。”他说的信誓旦旦,我却不依不饶。
“若是有旁的母亲呢?”
“母子交给你处置!”
“好!”我抬头,望向他,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母子,交给我处置,这可是你自己把拓跋婉儿交到我手上来的。
我,纳琪萝,怎会容得下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
阳春三月杏花雨。今日的京城,飘着朦朦胧胧的小雨。雨中的房屋花草更有一番味道。
我很愿这样朦胧的看我身处的这个世界。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什么都笼罩在薄薄的雨雾之中。
其实,人啊,迷糊一点会更幸福。
趁着今日石破难得告假一天,我便带着阿果出府,见一个极为重要的人。
见这个人,不在群芳阁,也不在酒楼茶楼。
而是到京城赫赫有名的‘望仙河’
湖中,自然是最好的谈话的场所。
阿果自去租来了一只画舫,船沿着河岸慢慢的向前驶去。
我立在船头,风吹拂着面纱,是不是的露出我那张未施脂粉却依旧动人的脸。此时,细雨一停,河面上却还笼着一层水雾。让人觉得如临仙境一般。
“夫人,天凉,不要站在船头吧!”
一件披风搭了上来,身上立时绝的暖暖的。转过身去,阿果已不在我身边。只剩下一个蓝衣男子。
他的微微躬着,倒不是刻意对我卑躬屈膝。只要注意瞧,就会知道。宫里的内监都是这副摸样。
“向喜,本宫现在不想进宫,也只能让你想法出来。前番让你查的事可查清楚了?”
向喜应了一声,不疾不徐的道:“是,奴才查清了。湖西王婉妃,并无身孕。一直都无!”
在凌宇退位后,贤妃这个皇妃也便变成了王妃。所有宫人们都以婉妃来称呼拓跋婉儿。
一时间,我还真反映不过来这个婉妃是谁。
什么?并无身孕!这并不是我预料中的答案。或者是现在有了身孕,或者是曾经有过身孕。怎会是如此的答案。
“你可确定!”我反问他。
“确定。”他很快的答了一句,对自己查来的结果很有信心。
思绪瞬间乱了起来,更是不知道,拓跋婉儿她打的是什么算盘。
“好,向喜,你跟本宫的时间不算久,可本宫信你。如今,本宫有一件事交代你,做的好了,总管太监的位置,本宫便给你!只是这件事,不好做。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若没有,本宫也不强迫你。”
我拨弄着手上的宝石戒指,很随意的说着这些话。
向喜连一秒中都没有迟疑,我话音刚落,他便接口道:“险中才有胜,奴才明白。”
把这件事交给他,他不迟疑,我却会犹豫。
交给他的,是我对一个女子的承诺。而且这件事,其实算的上是我在逆南宫坼的意了!
从袖里取出一叠银票,向喜双手接过我方说:“我要你在暗中护着湖西王,宫里不怕明理有人祸害,只怕人暗里使手脚。这件事,很触眉头,也很难做。你敢不敢?”
向喜微一沉吟,还是坚定的把银票揣到了袖子里道:“奴才万死不辞!”
“好!”我抚掌而笑,下巴仰起。看着河面即将散去的薄雾道:“本宫知道你是个孝子。你的母亲弟弟,本宫已经派人买了宅子,请了丫鬟,教书的先生安置在京城里了。你得空可去看看!”
向喜初听这个消息,面上的神色有了些异样。然而他很快的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是的,我并不能轻易地相信他。甚至,我再也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了。
我并不想向他的老母幼弟下手,只是让他要有所顾忌!
“谢夫人照顾!”他跪地谢恩,顺从的接受了我的安排的要挟。
“你知道本宫的性情,只要你不背叛本宫,本宫决计不会为难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