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侍女捧着个盒子从画廊里走了出来,她俯身靠近我,恭敬的道:“淮南王送来的贺礼。”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庭中欢笑的少女不愠不怒的道“糊涂,本宫不是吩咐了贺礼不需要给面呈本宫么?拿下去!”
那侍女不是我身边常侍的,此番大概是收了来人的什么好处才敢违逆我的意思呈上这份礼物。
我既然已经不再疑南宫坼,那么也就再不需要和淮南王有什么联系了。
那个行为乖张诡异的男子,我还是远远的离开他才好。
那侍女依旧低着头道:“淮南王让奴婢转告夫人盒子里是雀泉。”
似乎递东西的人跟侍女说了什么,所以她很坚定的冒着我的怒气继续自己的话。
我冷冷的让身边的人接过盒子问送东西来的那个侍女道:“送东西来的人给了你什么?”
那侍女不想我会有此一问,战战兢兢的回话道:“没有,并没有什么!”
“不说实话么?”我放下手中的****,阿果她们见我如此都停了下来,静静的待在原地不敢说话,只有阿果走到我身边来捧过了淮南王送的盒子对送盒子来的侍女厉声道:“夫人问话还不老实回答,想瞒些什么?”
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阿果已经从一个默默无闻人人都可欺负的小丫头一跃成为府中侍女的总管。
虽说这小丫头在我身边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紧,可是在其他人面前倒是再严厉不过了。这一点还真让我想起了慕容瞾。
那侍女被阿果着么说,面色渐渐有些发白了。她们素日畏惧阿果多半也是因为我在她们心里绝不是一味的慈善好惹的主。
侍女从胸前颤颤巍巍的取出一锭金子。双手奉到我面前。
我把那锭金子拿在手里掂了掂,叹道:“淮南王好大的手笔!”
金子的成色很新,然而,当我的手触及到金子底面的印记后,我心中大惊。不动声色的把它翻转过来查看。这锭金子有问题,不是说它的真假,而是……
我不敢让周遭的侍女们窥视到我面色的变化,只把那锭金子丢到一边,转身扶住侍女的手,在踏入房门的时候,吩咐道:“逐出府去。若今后还有人敢效仿此人一并按这个例子处理。”
关上房门,房中只留下了我和淮南王送来的那只盒子。
我本不想看盒子里装着什么东西,但那锭怪异的金子让我不得不看。
我不知道是不是淮南王故意让我看到拿锭金子,我其实希望,那金子是他从别处得来的,而不是,而不是他自己……
是的,那锭金子不是官府造出的。而是私人造币。
如果淮南王只是一般的商人,富人,那么还能假想这金子是他从别处的来。
可是他在朝为官,且是皇室的王爷,不可能辨不出来。那么也就是说,他,淮南王私下了在制造钱币!
那么他让这金子出现在南宫府倒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按道理他不应让我知道才对啊。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打来了淮南王送来的盒子。
盒子里躺着几片干枯了的花瓣和一张字条。
“泉雀,离树半个时辰则药效全无。”
我捏起那几片干枯的花瓣,它们发着黄,萎缩起来。我无法窥得纳尔泽济圣药的真面目,只觉的这干枯的花瓣着实是熟悉。
但我绝对是没见过这药的,我也无从研究它的药性。就算有一棵泉雀长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识得,更不知道它离数半个时辰就会药效全无。
那么淮南王知道了些什么?他又想告诉我什么?
是呢!半个时辰,要在半个时辰之内下泉雀还未,也就是南宫府的附近肯定有这样的树?
南宫府周围是大街和商铺,这可让我如何去寻找啊!
我用手托着腮,吃力的想着,耗费的精力太多,只觉得头上隐隐的有疼痛之感。
恰恰就在此时,石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高声的如宣唱圣旨般隔着门对我道:“石破奉大人之命呈上寿礼,愿夫人福体安康,万事如意!”
这个铮铮的汉子何时学会了这些祷祝的话,可是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如同背诵兵书一般?
我收起盒子,令石破进来。他手里捧的却也是只盒子。
我揉着额头道:“阿果,把盒子里的东西拿来给我瞧瞧!”
阿果屏住呼吸,人还没动,眼珠子都早已掉到盒子里去了。不只是她,这房间了的人除了石破谁又不在盯着那只盒子想知道盒子里是什么?
石破是一副了然于心并且认定了我会喜欢的神情,他的胸脯挺的高高的。那是一份来源于南宫坼的自豪,如此我倒更是想知道盒子里究竟有什么了!
谁知道,阿果取出来的竟是两本青色的类似于奏章的东西。小丫头不死心的往盒子里瞧了瞧,硬是没发现还有别的什么。于是她有些置气的走过来把东西交给我。我狐疑的接过,然不成南宫坼那人懂风情的直接递个礼单给我吧!
拿到手里后,才知道,那真的是奏章。不,准确的说,只有第一本是奏章,第二本却是朝廷的公文,是圣旨!
带着万分的疑惑,我翻开了第一本。
第一本里,是梁王用拓跋语和泽文一同写的奏折。阐述着王位无人继承恳求接回拓跋婉儿。奏折后面是南宫坼亲笔批复。准了!
我不知道南宫坼告诉我这个消息是为何,于是丢开了奏折,继续翻阅第二本。
第二本是公文,给我的公文!
天啊!当我看这封公文的时候,我的心不住的颤抖。我好像回到了纳尔泽济宽广辽阔的草原。四处是青青的牧草和成群的牛羊。
我的草原,我的纳尔泽济!
此时的我,仿若驰骋在草原之上,我是一匹骏马,不住的奔跑。朝着天与地的交界处奔跑。无边无际的纳尔泽济草原。回来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