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槐树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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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相亲

新的一年并非都有新的开始,信胡还是做着去年同样的工作。姐姐安排了在印花厂里,印花厂只要年轻人,爸妈就安排去了他以前的服装厂里上班。一家人还租了一片地搭了三间房子给爸妈住,信胡跟姐姐就住厂里,只有中午晚上吃饭才回家。

艳婷走了之后她留在房间里的东西越来越少,本来信胡觉得能纪念的就留下,后来用不了的就都扔了,衣服化妆品他自然用不了,到最后扔的一件纪念品也没剩下。

信胡又恢复了往日的自由日子,头发一样又染黄,烫了卷了,虽然衣服不花稍了可是总有一种玩世不恭的德行。姐姐在印花车间所以他有事没事的也会跑印花车间里转悠,跟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一起调侃女同事,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他玩的好的有三个人,一个叫三皮,一个叫皮碗,还一个叫结巴。

这四个人聚在一起真是满嘴的胡言乱语,见到女同事就八眼放光的围上去不是摸屁股就是捏胸,年龄大一点的不敢动手就动口,有一次四个人愣是把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同事裤裆都聊湿了。以前的张燕跟张丹已经没脸再来了,新来的女员工见到这四个人流里流气的就厌恶,有时跟躲避瘟疫一样,四人一出现所有的女人就四散逃跑,后来厂里的同事们送这四人组一响当当的外号叫“四大烂人”,而信胡被尊为四大烂人之首。

话说好的东西有人抢,差的东西也有人要,这四个人在厂里虽然名声烂透,可在外面吃的很开,每次四人去网吧上网都有女孩主动过来搭讪。男人一旦尝过的女人的滋味就如同上了瘾,艳婷跟盘丽走了之后信胡的床上没有了女人就难以忍受寂寞,他变成现在这样自然是有原因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这种玩世不恭的德行就很能吸引到女孩子,所以信胡谈的女朋友就出现了一夜或者一个月的这种流水的局面。四个人的口才都想当的好(当然结巴除外)而且又会装虚头,出去玩烟都是吸中华,用信胡的大话说“不管任何女人只要跟他单独相处两个小时,他都能搞定。”

这一年是信胡出门以来玩的最快乐的一年,三个朋友都非常的能合的来,只要厂里来了新的女员工,四个人就会异常默契的聚在一起,有一次来了一个JX女孩,四个人整天轮流的去找人家聊天,那女孩开始是不了解这四个人。几天下来聊的熟了四个人就非常殷勤的晚上要送女孩回家,女孩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晚上四个人跟保镖一样装模作样的跟着女孩边走边聊,说说笑笑,走到半路没人的地方四个人就露出了本性,装作跟女孩嘻闹然后对着女孩上下齐手,等摸过了捏过了四个人就对女孩说:“好了,你回家吧。”四个人就走了,留下女孩一个人莫名其妙。一连一个星期女孩才闹明白,最后女孩无奈只好每天让爸爸来接她。

遇到女同事过生日四个人是肯定要去凑热闹的,请客喝酒是难免要成为四个烂人的舞台的。皮碗是非常精明的,总会成为使坏的狗头军师,给过生日的女同事敬酒他就说GZ方言“翻皮碗”,这句话在他们那里就是**的意思,别人是不懂的,每次敬酒就说:“来来来,我跟你翻一个皮碗。”

人家就问:“翻皮碗啥意思呀。”

他答:“就是喝酒的意思。”

女同事就说:“好,我跟你翻。”

然后四个人就笑的趴在了地上,最后四个人都要轮流跟那个女同事翻几次皮碗。

喝过酒吃蛋糕那就更不得了了,四个人就故意拿蛋糕捂住女孩的脸,然后就把沾满蛋糕的手伸进女孩的衣服里使劲的揉***把乳罩都拉到了锁骨上了,女孩还以为是大家闹着玩,笑得开心的狠,等狂欢结束了基本上每个女同事的屁股上都会留下蛋糕手印。

有这四个人的地方厕所都危险,一次一女孩上厕所也成为了四个人恶作剧的对象。女孩是AH人,跟着哥哥嫂子在一起上班,这天四个人实在无聊,而这个女孩平时是对四大烂人深恶痛绝的总是对他们恶语相向,但是她有哥哥在呀,四个人有意要整她却拿她没办法。这次四人瞅准了女孩上厕所就喊来了她的哥哥,跟她哥哥说小楠楠在里面上厕所,你快去拿灭火器往里面喷,我们给你拉住门。这个恶作剧平时都用来整男同事的,孙楠楠也是AH人,平时大家互相的恶作剧,女孩的哥哥肯定也被整过,自然要报复别人,一听有个人在里面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拿了一桶干粉灭火器对着厕所门下的缝噗噗噗的喷了几下,喷完大家嗷咾一下跑到了一边看着。厕所门一打开里面的干粉像浓雾一样往外弥漫,女孩在里面呛的裤子都没提就跑出来了,浑身雪白像刚从面堆里爬出来一样。女孩出来后蹲在地上又哭又骂,她哥哥开始笑的最大声看到是自己的妹妹后整张脸黑的像锅底一样,妹妹在那里骂他也不敢吱声,四大烂人笑得都快死掉了。女孩的哥哥要找四个人算账,但四人一口咬定以为进去的人是孙楠楠,不知道是他的妹妹。

这一年过的飞快,眨眼间就到了腊月,今年信胡一家人说好都回家过年,爸妈就提前回去了。而他们回去不到半个月爸爸就打电话给信胡,这个电话改变了信胡后来的命运。

信胡接过电话后倍感无奈,爸爸让他早点回家相亲。相亲在农村是非常普遍的,每年农村的年轻男女打工回家没有对象的多多少少都会安排几个相亲对象,信胡到年刚满二十,农村结婚又比较早,所以安排相亲也是必然了。

在信胡的心里对相亲是非常反感的,他认为所有的婚姻必须以爱情为基础,被安排的婚姻等于只是完成一个传宗接代的任务,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一辈子他宁愿死了。但是他始终拗不过父亲,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最后爸爸说:“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信胡也回了一句:“回去就回去,就算是头母猪我也愿意,给你生个孙子我就完成任务。”这当然是气话,可也是心里话。抗拒不了就妥协,无所谓的妥协了。

信胡赌气回到家,家里新房子已经建好了,三层的洋楼,比FJ的别墅都不算差,这在十里八村也是极少数的,最少在周围的村子里还没有三层的楼房。可是喜欢不喜欢,楼房建的再好也不如在城市里的普通房子。

到了家晚上父亲就跟他把情况说了一遍,附近村子给他说媒的有六家,信胡笑笑,觉得像是菜市场买菜,几家可以挑选,可信胡心里认为六家也好,一家也好,无论是什么样只要是不是男的他都没意见。信胡的爸爸早些时候也喜欢给人当媒人,十里八乡撮合了有十几对结婚的,那时候爸爸做大媒人在当地也就有了些名气,爸爸是个场面人,说话做事也比较豪爽,能做得了主。犹记得信胡还在上学的时候附近村子里凡家中有儿子到了结婚年龄了多数都来找爸爸做媒,一年四季络绎不绝,这些人来找爸爸从来不空手,多少都要买点孩子吃的水果零食,信胡的嘴也算是沾了爸爸这个媒人的光。如今信胡到了结婚的年纪以前那些受过爸爸大媒的人要来还人情,而且信胡家的这标志性的三层洋房耸的如此之高,很多人家都会慕名而来为信胡说媒,只是大多被父亲拒绝了。而这些媒人之中有一个最特别的,这个媒人是爸爸的好哥们,姓陈。他有个女儿叫陈琳,有意把这个女儿嫁给信胡,亲自做了这个媒人。爸爸的这个好哥们信胡也是非常熟悉的,以前没出门打工经常来他家喝酒,信胡管他叫叔叔,他的女儿信胡也见过,不过是小时候见过,长大后什么样不清楚。反正不管怎么样,信胡就是越听越反感,越听越无所谓。

在家过了几天父亲就安排好了相亲的时间。在祭灶年那天去集市见面,最先看的就是那个叔叔家的女儿。到了那天一大早信胡就被叫醒,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妈妈逼着打扮了一下,其实也不用打扮,信胡这头型烫的是当时最流行的,穿的衣服是最体面的,鞋子是擦的铮亮铮亮的黑色运动鞋,还系了一条灰色的围巾。吃了早饭一家人坐着爸爸开的拖拉机去了集市。

信胡坐在拖拉机上一路上附近村子都是跟爸爸打招呼的人,有些信胡认得,有些不认得,认得的人就夸信胡长的排场,不认得问了之后就跟爸爸说你家儿子真长的排场,信胡只是笑笑也不说话。以前的时候信胡从来不知道自己长的排场,他心里清楚排场的不是他,是他家的楼房,家里建这栋房子花了二十多万,而且全部是现钱,没有借一分钱的帐,农村就是现在一口气能拿出二十万现钱的人家也不多。

到了集市叔叔一家人都还没有到,这种情况在当地算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则,相亲见面时女方一定要比男方晚到,显示出女方有面子拿架子,男方早到意思是对此次相亲非常重视。对方还没到爸妈就先去了约好的饭店里等着,信胡要自己去逛会街,等人到了再回去。

乡镇的集市非常热闹,最近几年农村发展较快,年关时街上都是买年货买对联的,这些信胡自然不买,他以前很少来集市,出门打工后基本上就没怎么来了,一个人逛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往回走,走到十字街口正好碰到相亲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