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胡在房间里隔段时间就去砸门,砸累了就坐在床上骂,起初外面还时不时的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几声骂,后来干脆就没有声音了,可能两个人在商议儿子的事吧,一直到了天黑,信胡骂的嘴都干了,肚子更是饿的难受,但是外面两个人良心还没被他骂醒,一泡尿更是憋了一个下午可是他总也不肯在自己睡的地方解决。
又过了几个小时,信胡听到外面两个人可能已经吃过饭了碗筷收拾的叮当响,信胡此刻被尿憋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实在没办法只好站到床上对着窗外撒尿,撒尿的时候他发现这个房间的窗户跟隔壁客厅的窗户是连在一起的,脑子灵机一动想到到时候自己可以从窗户外面爬到客厅然后就能逃出去了,只是不能被两个狗男女发现,如果被发现再想逃就千难万难了,只能等待机会,等到狗男女出门了才能爬过去,心里有了计划,憋了半天的尿也撒了心里舒坦了许多,只是又渴又饿实在太难忍受。
信胡坐在床上肚子叫的跟造反一样,嘴巴也渴的像吃了一嘴的黏胶。信胡小心的听着屋外的动静,发现客厅已经没有了声音,估计两个人睡觉了。现在的这个处境信胡别说睡觉,就是躺也不想躺一下,既然自己睡不着那也不能让他们睡的安稳,想到这信胡又开始砸门,又是踢又是踹的,动静有多大就弄多大,这个铁门质量还真不错,信胡踢了一天也没把漆搞掉一块,踢了一会门外终于有人用骂声回答了,信胡听到男人的骂声对着门外叫喊说自己要喝水,渴死了。刚说完外面又没有声音了,信胡对着门外又喊说要是不给我水喝就吵到天亮,然后又继续对着门发泄。踢了好一会儿信胡听到门外的开门声,可能真的吵得狗男女烦的忍不住了。听到开门声信胡便不在踢门。门一打开信胡刚想上前说话男人的拳头便劈头盖脸的打了过来,信胡根本没想到男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打,慌张之下只能本能的用手去挡住头部,男人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信胡的脸上头上,信胡只觉得天旋地转,用拳头乱挥乱挡,只是这一个小孩哪里是一个大人的对手,男人一脚狠狠的踹在信胡的肚子上,信胡顿时疼得腰卷的像虾米一样,手捂着肚子痛的直哆嗦,一张脸憋的像猪肝一样,蹲在地上用怨毒的眼光看着男人,也看着倚在门边带着冷笑又带点满意女人,是不是这个女人看着自己的丈夫打一个孩子都觉得那么的英勇。
男人看见信胡那种想要杀人的眼睛居高临下的指着信胡说:“你看什么看,他妈的在叫老子打死你,杀你老母哎。”
信胡肚子疼痛渐消,他本来就是个倔脾气,只是这点教训还是不能把脾气打没的,对着男人怒骂了一句猛地窜起身子就朝男人打去,这一下出乎男人的意料,根本没想到信胡还敢还手,结结实实的脸上挨了一拳,只是这成年男人终究不是像信胡一样的孩子,吃了一拳后马上反应过来,一手掐住了信胡的脖子,本来男人就比信胡高出很多,胳膊也要比他长出一截,被掐住脖子后信胡拳头怎么也够不到男人。男人见信胡还是拼命乱打手上用力一推,信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后面是张床,不然这摔在地上也是够呛,虽然有幸好,但是大腿也正好撞到床帮子上痛的直冒冷汗,信胡觉得大腿骨头都要断了,男人感觉到脸上的疼痛火气直冒,拿着拴门的铁棍朝着信胡的背上就是几棍。顿时信胡背上传来火烧一样的疼,连肠子都觉得震断了几节,信胡咬着牙回过头看着男人,男人看到信胡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嘴角还流着血心头气也消了大半,对着信胡又骂了几句便跟着女人把门拴上后又回去睡觉了。
信胡趴在床上,背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忘记了饿,也忘了渴,感觉快要断掉的大腿也不那么疼了,又青又肿的脸也不难受了,他忍不住把手伸到后面摸了摸后背,虽然只是几棍但是却感觉整个背上的皮肉都被挖去一般,痛的两腿发软,委屈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可是他却克制着哭出声音,他怕被那对狗男女听到让他们觉得自己没骨气。
信胡趴在床上后背疼的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叫他,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是女人,便又闭上眼睛,女人看到信胡醒了后便拿着一瓶矿泉水跟一碗饭端到他面前用着前几天一般的温柔口吻说道:“我老公昨天晚上打你是他不对,我已经说过他了,现在他出去了,这饭你快吃吧,等下他回来了被他看到你又吃不上了。”
信胡还是不说话只是闭着眼睛,装作没听见,女人叹了口气。
“你别生气,他也是着急的,儿子出事他肯定心里不舒服,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坐牢受苦呢。”
信胡听到这里也想到了家里的爸妈,又开始哽咽起来,女人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信胡不要生气,希望信胡能帮帮他们一家,代替他们得儿子去坐牢,她几乎把世界上最好听的话都说出来了信胡还是不为所动的趴在床上。又说了一会儿女人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说了几句狠话便出了门,刚想要关门又看到地上的饭跟水又拿了出去,才把门栓住。
信胡一直趴在床上,因为背部实在太疼,,此刻他浑身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饿的头晕目眩,嘴巴渴的起了一圈白皮,加上背部的伤跟心情极度的低落到了晚上更发起了高烧,烧的脑子昏昏沉沉感觉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死了,直到最后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男人一直没听到屋内的动静便跟女人开了门,看到信胡趴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女人连叫带推了好半天信胡才幽幽转醒,现在他连挣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只是闭着眼睛,嘴不停的咂巴只是嗓子干的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本来几天没喝水,又发了一夜的高烧,身体此刻严重缺水,能活着都算不错了,还想要跟以前正常说话那肯定是不能的了。
女人喂了信胡几口水,信胡嘴巴一沾到水瞬间觉得一股清凉把嗓子里的火一下都压了下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夺过水瓶狠狠的灌了几口,喝了水后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背部的伤已经不是那么疼了,本来铁棍只是圆的东西,没有棱角,伤的也只是皮肉,而且年轻小伙子好的也快,但是发过高烧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信胡趴在床上用一种难以想象的,带着委屈,带着乞求,带着害怕,带着哽咽,非常非常轻的口吻对着女人说:“我好饿。”
此刻女人听到这句好像也不忍心在去劝说为她儿子坐牢的事,赶紧端着备好的饭菜亲自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甚至带着一些母性的爱怜。男人也站在身后沉默着,似乎这一句“我好饿”也勾起来他的良心。信胡边吃边流着泪,无尽的委屈跟痛苦让他把仇恨也消融了。
吃了饭后又喝了一些水,歇了一会儿身体总算恢复了许多。女人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才跟男人把门拴好。信胡坐在床上愣愣的发呆,头脑一片空白。又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外面下楼的声音,心里暗暗祈祷,希望那对狗男女一起出门,他赶紧趴在窗户上看到男人开着车子出去了,就是不知道女人有没有一起,看车子走远了他又趴在门上仔细的听外面的声音,听了一会儿感觉外面好像没有人,又试探性的踢了几下门确定没人之后心里也宽容了。他不敢耽误时间赶紧爬到窗口小心翼翼的翻到了客厅,到了客厅之后心里范起了一种逃出生天的畅快。
去了门上的绳子从屋里拿了自己的箱子跟背包匆匆走到楼梯口突然想起这几天受的苦,心里的怨恨开始蔓延开来然后又走了回来,拿起那根铁棍对着墙上那个大电视机狠狠的砸了下去了,然后又把茶几,家具,能砸的都砸的粉碎,砸不了的就推倒,直到眼前在没有任何能发泄的东西才停止。然后他又试着开了一下主人卧室的门,门居然没锁。进到卧室之后又对着里面的电脑,衣柜,狠狠的砸了几棍,玻璃渣滓撒了一地,卧室床头还有一个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女人的化妆品还有一些日用首饰,信胡拿着棍子一阵狂扫,突然看到梳妆台下面的抽屉里有两打钱,信胡想也没想便把钱装在了背包里,然后象征性的又翻了几个抽屉,又找到了一对金手镯跟一条金项链,手镯比小拇指还粗,项链也跟筷子头一般粗细,信胡把金项链金手镯装好,害怕狗男女回来便赶紧拿着行李下了楼。
楼下的大门是自动门锁,门内是一个门栓,拧一下就会打开,这种门只要是有钱人家都会有,跑出院子信胡朝着大路一路狂奔,他怕如果狗男女回来之后看到家里的情形逮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信胡不敢停歇,顺着大路一直跑,跑累了就走,大概跑了一两个小时心里才觉得安稳,现在信胡的心情真的是无比畅快,想着狗男女回到家看到家里的情形一定会气的吐血,而且现在又有了钱,虽然背后还有点疼,但心里总算得到了安慰。
又跑了一会儿突然看到叉路口的路牌上写着“山雅村入口”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