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到消息开始,风烈已经派了不少的名医赶往东边为感染病毒的人救治,亦通令各地,东边更是严令里外通行,除必要进出之人例外。
只是……
再有名的名医,似乎只能稍稍的压制病情,却无法拿出解药,解此热毒。
死亡人数一日日增加。
北国上下,开始人心惶惶。
却也坚信,有神女在,他们绝对不会有事。南国的连雨后的日阳是神女求来,那么,这场突来的病毒,神女一定有办法解救。
他们深信……
然而,小小却无法信任自己,她天天坐在神殿里,天天苦思冥想,日日定心静气,祈盼她真的有法子可以救民于水火。
而非担此虚名。
“怎么样了?”
“她还未睁眼。”
月龙话落,小小便睁开眼了,眼中,闪着一抹忧愁。她虽坐着,却什么也没有瞧见,更没有人来指引她什么。
她光坐着,除了忧心之外,仍是忧心。最后,所能想到的,不过是南国求雨之时的那一幕,南国的国师对天念着什么咒语她早就不知道,不过……她记得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她是最重要的,有了她,国师才可以求天。
同是天灾,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起来。”风烈一把将她拉起,皱着眉着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实在想不到办法,看不到影像,不需要勉强自己。”
他不是不讲理的人,硬要她去为民救民。
他才是北国的国君,不是她。
日渐细腻的肌理,白嫩的额前,泌点薄薄的汗迹,紧绷的身躯,终究得到片刻的缓解,抬眸,看着风烈,看着月龙,看着燕青……
缓缓,才能轻轻启唇。
“我没有勉强自己。”脑袋轻垂,一般苦笑漾上小脸,“神意好像并没有传达。”或许,是她的资质太差,反正,什么东西也没有接收到,“不过,我想上东边一趟,月龙能一起去吗?”
“我?”月龙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能帮上什么忙?”
“我想到之前在南国时,曾经求雨的经过。”她道。
其他人则沉默,听她说着。
南国求雨之事,正是白发神女掘起之源,这么说来,那三个月的连绵大雨,似乎正是为了白发神女的出现而下的。
“我什么都没有做,国师说过,只要我在神台上,便已经起了最大的作用,我想,既然国师可以,月龙也可以,只要有我在……说不定,说不定可以让百姓早些于这些热毒中解脱出来。”
语气中,有些不确定。
因她终不是万能的神。
“热毒与南国豪雨不同,这事你无需再操心,交给已经赶往东方的大夫处理。”风烈道,转身,就要离开。
他已清楚状况。
亦抱着大幸之念,希望真的有神之旨,可以指点,解毒之途。
事实未然,神,并非事事相助。
唯有靠自己,才是正途。
“等等……”小小慌忙的扯住他的衣袖,一双手,紧紧的黏着,不肯松开。她瞧过瘟疫是何种模样,那是吓人的,比雨更吓人,三个月的连下豪雨至少,受灾的百姓还是可以躲,可以逃的。
身染热毒的百姓,却不能躲,也不能逃,逃到哪,躲到哪,结果都不会有任何的不同,反而会让更多的人受这份苦。
那样的绝望,是人,都不会想要去体会的。
“风烈,等等,不管有没有用,让我和月龙去一趟好不好?最差也就是什么忙也没有帮上而已”,她急切的道。
“你真的这么以为?”凤目,闪过深意,快,且急,让人无法捉摸。
小小亦不能,她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才用力的点头,“百姓都睁着眼再看。”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说不定……说不定她真的可以帮上什么忙。
只要有一丝的可能,就可以让那些染上热毒的人少受一份苦不是吗?
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尽一份力。
“如你所言,就在神台祈天如何?”月龙眼光飘远,言语颇具深意。
“可以吗?”
“南国的国师,不也在南国国都神台祈天的吗?既然如此……”
“那是不同的。”
“的确不同。”月龙收回视线,投注一在小小身上,“既然你有此意,风烈,我们就到东方去走一趟,南国国师可以办到的事,我也可以。”脸上,露出的是坚定的意念。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小孩子,自从,以国师这个身份而言,他一直都不是孩子。
风烈凝目,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伸手,握住揪着他衣袖的那一双小手,握在大掌之中,看着月龙。
“临行之前,身为北皇,朕有必要提醒你们,热毒的感染,并不会因你们是国师与神女的身份而选择绕路而行,切记,就算帮不上忙,也别添麻烦。”
添麻烦?
真无情的说法,月龙轻哼一声,不过,也无话可反驳,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种热毒,各国都少见。
感染速度之快,也是至今少见。
一旦决定,便不再耽搁。
风烈让燕青带着随从护送北国的国师与神女赶往东方的空白之地,一个女人,一个孩子,一路行走,的确有危险。
有燕青的挤送,两人可以专心研究热毒病情,随行马车上,装上了不少相关的书籍。
书上记录此种热毒的资料相当稀少,例来极为少见,能看到的,仅是此种热毒所表现出来的症状,再多,也就没有了。
听说,赶到东方的大夫已经知道抑制的药,或许,这可以为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
“这些书已经粗略的看过一遍并没有任何可以解除的方法,而且,关于这一方面,已经赶往东漠一行的大夫,比我们更能找到该找的东西。”
合上书籍,小小点头,脸上,浮上淡淡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