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才逛完一个摊位,才刚要转战下一个摊位的时候,突地,发觉四周的人,好像有些不对劲。
“有人骑马。”有人叫道。
挽月急着把小小接到一旁,直挨着摊位了,这条街可不能随便骑马驾车,人这么多,随时随地都会出人命的。
这是皇城,谁还敢如此目无王法。
“那个……”小小的声音弱弱的,嗫嚅的开口。挽月不解的瞧了她一眼,“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不是不是。”小小立刻摇头,眼儿撇了撇挽月身后,用力的吞了吞口水,“也许是我眼花了,我好像看到风烈了。”
风烈?
谁……
“皇……皇上。”猛然回头,看着眼前的高头骏马和马上的男人,挽月差点没有当场晕过去。惨了,死定了,皇上的脸色这么难看—
蓝眸,冷睨小小略显僵硬的脸,四周的百姓皆看着马上骑士,那添眼的白发,并不如小小一样用长纱包住,而是张狂的飞舞着,那一双夺目的蓝眸,眸中的寒光,更是无法让人忽视,满身的尊贵与傲气,是他们的皇。
众人皆下跪,高呼万福。
“都起来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随后而至的燕青代言道。
百姓散开,眼,还时不时的瞄上一眼。
皇怎么可能到百姓才来的市集上呢,而且……他为什么盯着两个女人直瞧。
“手……”
突地,他开口。
小小怔怔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该死的……”一声低咒,他下了马,挽月自动让开。只见他轻托着小小的腰,轻巧的,仿若托着一根寒毛,使把她托上了马。他随后也上了马,“燕青,带着挽月。”
“是。”
马头掉转,朝皇宫而去。这一次,马儿,并没有飞驰,而是慢慢,稳稳的步向皇宫。
她被带回皇宫,他的态度相当的不友善。不……或者该说,他相当的恼怒,如果不是因为她怀有身孕,顶着个大肚子,一不小心便会一尸两命的话,她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好好教训她一顿吧。
天知道,她只不过是出宫逛逛而已,他的情绪何必如此波动。
他忙于国事,分身乏术,她能理解。这会儿,他倒是闲啊。
唉……
乖乖的被安置在软榻上,小小无奈的盯着自个儿的角尖,眼前的男人不需要用眼睛去瞧也知道他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
她不敢看,也不敢看……
等着他的斥责便好。
月龙和挽月总在她的耳边,诉说着他的辛苦,为了让她安然留在北国,他是如何与南国纠缠的,要她体谅他。
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不体谅他的,他所花费的苦心,她心知肚明,看在眼里,也记于心。所以,她安份的呆在他的皇宫里,呆在神殿里罢了。
至少,短时间之内,她身上扛的,仍是北国神女的名与位,还有责任。
冷硬的俊脸,一动未动的服贴白发,冷然贴在他的后背,高挺的身躯直立着,让人不敢抬头,无法直视。
蓝眸中的冷然,眨着让人难解的幽光,神殿内的四人,包括风烈自己在内,燕青、挽月和小小谁也不敢开口说话,连痛快的呼吸也不敢,小小声的,努力压抑自己,深怕一点大的动静,便惊动了风烈冰冷中的火龙,一旦窜出,凡人岂能挡。
半晌之后,他仍未开口,也没有开口的迹像。
小小费力的吞了吞口水,小脑袋慢慢的抬起,不能怪她,这样正襟危坐着,她,有些腰酸。
在外头逛了半天,也有些累了。
他非得这样不可吗?
“那个,皇上……”尊称,她一定要提醒他,他的身份是北国的皇,不是风烈,为上位者是不能随便向下面的人发脾气的,他必须有身为皇者的威严,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要不要坐一会,站着,挺累人的,挽月,麻烦你去准备些茶水……”
话未完,被风烈的蓝眸,硬生生的瞪的无言。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没记。”就算她想忘,也总会有人在一旁不停的提醒她不是吗?目前为止,她还没有那个权力去忘记什么。
“你不仅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忘记你的安危,你的身体状况。”
“我……没有。”
他的指责,让她有些气弱,这样做,的确是有些不好,不过……他实在是小看了她,她不是娇弱的不堪一击的大家小姐,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苦。在南国时,周边不少百姓就算马上要生了,也挺着个大肚子做家务。
有些人,更是连生产的那一刻,都在做事。孩子还是好好的,平平安安极健壮的成长。
反而是一旦太过担心,忧心这个忧心那个,小心这个小心那个的后果通常都不怎么安乐。
“你……你不要那么生气嘛。”狭长凤目越来越眯了,小小明白,那绝对不是好事儿。小心亦亦的挪动着不如从前灵活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
他不会想以惩罚不听话的下属一样的惩罚她吧。
听说,他未登上皇位之前,扛着“狂将”之名,他手底下犯过错的将士,被他罚过一次,便此生难忘了,就算丢了小命,也不敢再犯错,一点小错也不敢。
“生气?”他的眼,眯的快要瞧不见那湛蓝的眸子,“你也知道朕会生气,是谁准你大摇大摆的出宫?是谁准你只带挽月一人也宫?是谁准你在集市上人挤你的?”语气越来越高,“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呃……
她不是胆子越来越大好不好。
小小暗自苦笑。
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啊,如果这个时候不快些出宫了解情况,要是肚子再大一些,她还能做什么呢。一旦腹中的胎儿落了地,出了世,她就更不可能丢下孩子出去打探那些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