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再行十里,就地扎营。”翎望着前方熟悉的景色,开口吩咐道。回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背脊挺直却一身僵硬的青偃。心中暗暗叹息,她万万没有想到,青偃……居然不会骑马。不过,当得知这个消息,她也能想得通,十几年隐居,骑马做什么?
不过想到这个,她又开始盘算着别的事,千里雪原,雪覆盖地面极厚,马儿根本就跑不动,难道……真的只能徒步前行?但是如此一来,就算是途中没有伤亡,等到了极北陆,恐怕也是九死一生过后,无力能战了吧……
晌午刚过,翎就下了命令,就地扎营。看着行走已经开始不便的青偃,纵然宸穆已经给了他些药,但是,十几天下来,恐怕也是一种折磨吧。但是,她没有办法,行军打仗,哪有坐马车的?再说,青偃自己也不愿意。
“风,穆,跟我走。”翎看众人已经开始搭帐安顿,带着宸风和宸穆快马一路,进了她曾经隐居的山谷。
山谷依旧翠竹丛生,翠鸟依旧盘旋,再往里走,寒潭……竹楼……一如既往……还有那已经荒草飞长的孤坟……
翎直接盘腿坐在坟前,对着墓碑开口道:“影,我带他们两个来看你了。”她其实是个无神论者,但是,她却仍旧固执的相信,影,能听见她说的话。就算是她臆想的,她希望,影能听见。
宸穆和宸风也坐在坟前,看着往日兄弟的葬身之地,看着剑锋刻画的碑文,都低着头,默默不语。
“影,自己在这里寂寞吗?若是寂寞了,得空找风和穆聊聊天,他们也像你,或许……也挺寂寞……”翎悠然说道,仿佛真的是在跟宸影聊天一般。
她不适合祭拜故去的人,虽然想念,但是会面对现实,故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低头看向墓碑前的鱼篓,那条银鱼已经变成了鱼干。或许,这也是她的命运吧……最终……在鱼篓中干涸……
突然,眨了眨眼,又皱了皱眉头,难道她记错了?还是她走之后,鱼自己动了?应该不会……鱼篓很小,银鱼是弯卷着躺在里面,根本动不了……
那是……谁动了她的鱼……?
当日走时,她明明记得……鱼的头,直向山谷外方向,是她想告诉宸影,她要走了……而现在,鱼头掉转了方向,直指竹楼……
起身走进竹楼,这是她生活了两年的地方,却没添置什么东西。一个人的生活,已经简单到了极点,一杯一碗未曾动过,被褥也是她走时的形状……没有人来过竹楼。那么,是谁恶作剧?动了她的鱼?
“公主,怎么了?”身后宸穆跟过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