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舜蛟最终敌不过涅天审问般的目光,听令前去安排。
直到舜蛟离开,涅天才突然坐在椅子上,伸手按着胸口,只觉得胸中憋闷异常,身体更加无力。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得到什么?他自己都不甚清楚。但是他明白一点,与其将一个废国扔下任小人钻空子,不如大大方方送给宫千聿,如此一来,极北陆南防线统一为一整体,日后,希望能有用处。
翎没有想到涅天居然这么迅速,午后刚过不久,就有人来通知她启程。而如今,她已是个被人捏住了把柄的阶下囚,听令而为,也只能如此。
“北堂姑娘,君王有令,要你同乘马车。”舜蛟例行公事说道。
“好。”翎倒也算好说话?算么?人家都说了,君王有令,呵,她有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了?
出门见着已经停好的马车,比之普通的马车有两个大,翎倒是安了安心,够大就好,同在一个马车内,还是能离得远点就远点。
一弯腰进了马车,马车外面只是朴实无华,但内里可就大不同了,比之她当日回北列都城时坐的马车还要奢华几分,而且异常宽敞,可坐可卧,别说两个人,就算是四个人,也不会觉得丝毫拥挤。只见涅天已经在车内,躺在雪白的狐裘褥子上,狐裘垫了好几层,身体隐然陷了下去,手里捧着本书,见她进来,眼皮也没撩一下。
翎百无聊赖的看着熏香炉内冒起的与发丝一般细的青烟,淡淡的龙涎香,与她之前用过的那些不同,在她的认识中,龙涎香,是属于男人的味道。撩起帘子向外看了看,路边的草木不紧不慢向后退着,仅有草木也没什么看头,继而又放下了帘子,轻轻叹了口气,这一路上不知要走多久,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里一直发呆下去?
看了看涅天,居然睡着了。手拿着书歪放在胸前,似乎是看着看着就睡了,下方的雪白衬着暗紫色的长衫,墨黑的长发散落其间,分外显眼。睡着的涅天带着一种翎从来没见过的宁静,平日里那些霸气,锋芒,邪肆,全然不在。翎头一次敢这样毫无顾忌打量涅天,此刻的他,更像一个普通人,虽然不明白涅天为什么能允许自己在她面前睡着,但是这另一面的他,却让她心中滋味难以言喻。
当翎细看涅天的脸色,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做梦与她吵架?为什么睡着还隐隐皱着眉头?就连那脸色,也跟与她吵架之时如出一辙,只是现在看着似乎有点……?
翎摇了摇头,她想多了。看着涅天似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翎伸了个懒腰,慵懒躺靠在一旁,她真的要这么无聊度过这段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