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涅天像没有听见翎的话一般,仍旧尽他可能挣扎着,似要说什么,却无奈怎么也说不出口。突然,一丝黑血,又从嘴角溢出,滴入褐色的池水中,渐渐散开。
“涅天……”翎急切喊着,一边看向凤白墨,“他……”
“他舍不得你。”凤白墨一边说着,一边探手将涅天接了过来,“不用管他,反正他此刻顶多是挣扎,也不可能跳起来揍我,我就坏人做到底,先拆散了你们。”
“可是……”翎满心的焦急,眼睛只能看见涅天嘴角的血。
“北堂翎,你若是真的心疼他,等他醒了,告诉他。遮着掩着,痛苦的是两个人。”凤白墨说完,将涅天抱至一旁软榻上,转头对她说道:“这里的偏殿我已经让靖收拾出来了,你暂且住下。他们二人不会为难你,你大可放心。”
翎也只得点了点头,她如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已经透支了一般。从水中起身,更加觉得身体沉重。
“对了,你的衣物也都准备好了,只不过,没有人伺候你,你要自行打理。还有,别出寝殿,我照顾他之余,会抽空过去看你的伤。”凤白墨一件件交代着。
翎点了点头,没人照顾,她也早已经习惯了,出门?她也得能走得动啊。
到了偏殿,也不管什么,擦干了身体,草草换上一套衣服,直接倒在了床上。
凤白墨将涅天放在床上,拉过一旁锦被,轻轻叹了口气,真想揍他啊。
“焕,靖。”凤白墨一转身,脸上正色威严,已是一国之相的仪态,“你二人护驾不力,不究其原因,一人二百宫杖,即刻去领。”
“凤相。”焕上前一步,拱手道:“君王身侧还需人照料,可否推迟几日领刑?”
凤白墨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却未及眼底,“出去大半年,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本相有让你们领完了刑可以养伤?二百宫杖,你们就动不了了?本相不嫌打下手的跑腿慢,如若再言,翻倍!”
“是。”二人再也不敢有异议,异口同声答过,恭敬退了出去。
凤白墨伸手揉了揉额角,整整一夜未合眼,治完了毒还要治人心。君王的国事家事他都管,他这一国之相,是不是过于称职了?
走到桌前拿起了茶壶才发现,居然是空的,且已经干涸了好久。又是一声叹息,看来,这皇宫是该有人管管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如若方才他想起来喝茶,兴许还能有人支使,可是……唉,自作孽不可活。
“翎……”
床上的人发出轻不可闻的呼声,凤白墨武功也不弱,自然听得见。笑着摇了摇头没去理会,仅是呓语而已,再说又不是唤他,他才不去应声。